第21章 蜂窝煤初现世，脚踏实地望前程（1/2）

陈羽带着老三陈石在河边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一处土质细腻、粘性很足的黄胶泥层。两人费了不少力气，挖了满满两大筐粘稠的河泥，用扁担吭哧吭哧地挑回了那个破败的小院。

院子里，之前背回来的煤炭黑亮亮地堆在角落。陈羽顾不上歇息，立刻开始动手。他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头当砧板，用柴刀背将大块的煤炭仔细敲碎，然后又让陈石找来一个石臼，将碎煤块进一步捣碾成尽可能细的粉末。

老三陈石一边用力捣着石臼，一边忍不住嘀咕：“大哥，这黑乎乎的石碳粉，掺上黄泥，真能烧？还变宝贝？我咋越看越悬乎呢……”他看着满手满身的黑灰，心里实在没底。

陈羽正将挑回来的黄泥过筛，去掉里面的碎石和草根，头也不抬地道：“别废话，赶紧碾！是不是宝贝，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发什么愣，手上动作别停！”

没有专门的蜂窝煤模具，陈羽只能因陋就简。他找来一个家里废弃的、底部还算完整的矮胖陶罐，将混合了适量黄泥和水、反复捶打揉捏均匀的煤泥填进去，用力压实抹平，然后小心翼翼地倒扣出来，形成一个圆柱形的湿煤饼。接着，他用一根削尖的小木棍，在煤饼上均匀地扎了十几个透气的孔洞。

一个简陋版的“蜂窝煤”雏形，就这样诞生了。陈羽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阴凉处晾晒。他知道，成败的关键在于煤和泥的比例、干湿度和燃烧时的通风。

就在陈羽全身心投入到这项可能改变命运的小发明时，老宅那边传来了新的动静。

老四陈川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间，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狂喜，跑到正屋门口，对着正在盘算官配好处的父母喊道：“爹！娘！淑娘有了！我要当爹了！淑娘有身子了！我这就去请毅扬叔来给淑娘把把脉确认一下！”

陈青山正琢磨着老二再娶一房能得多少赏钱，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并没太多表示。在他眼里，除了能给老陈家光宗耀祖的二房孙子陈进安，其他孙子孙女，包括老大那几个孩子，都像是田里的稗草，能活着给家里干活就不错了，多一个少一个并没太大区别。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利用新政多捞点实惠。

王二梅倒是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容，毕竟“农家疼幺儿”，小儿子要当爹了，她这个做娘的还是高兴的。但这种高兴也有限，很快就被对赏钱和未来新儿媳的期待冲淡了。“有了就好，有了就好，快去请毅扬叔来看看，小心着点。”她嘱咐了一句，心思又飘到了别处。

整个青阳村，都因为朝廷这突如其来的官配新政而躁动不安。有人摩拳擦掌，觉得是天降横财；有人愁眉苦脸，担心娶回个麻烦；更多的人则是随波逐流，既恐惧不娶的惩罚，又对未知的“官配新妇”充满忐忑。对于这些可能几辈子都没出过远门的村民来说，皇命如山，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而陈羽，此刻却暂时将官配的烦恼抛到了脑后。他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蜂窝煤和炉具上。他深知，这东西一旦成功，带来的将不仅仅是温暖，更是一条实实在在的财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反复试验着煤泥的比例，太干了容易散，太湿了不易燃。炉具更是关键，直接燃烧蜂窝煤依然有中毒风险。他构思着最简单的铁皮炉结构，核心是要有一个能把烟气导出室外的烟囱。没有铁皮，他先用泥土垒了个简易的测试炉，中间留出放煤的位置，侧面开个小口进气，上方用破瓦罐连接一根打通竹节的竹竿当作临时烟囱。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改进。煤饼要么点不着，要么燃不久，要么烟雾极大。陈羽毫不气馁，凭着前世零星的知识和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不断调整。

老三陈石从一开始的全然不信，到后来的将信将疑，再到看着大哥一次次失败又重来，心里也渐渐生出几分佩服。他默默地帮着捣煤、和泥、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