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虎纹稻,春战远(1/2)
一、稻穗低头时
三月后,潮退平原。
风过处,稻浪起伏,穗头沉沉,像在向大地行礼。可农人惊恐地发现:每一粒稻谷的壳尖,都生着极细的幽蓝纹路,连成一枚袖珍虎符——仿佛有人把千军万马藏进了米仓。
消息传出,四方商旅争相收购,却被一名青衫少年拦在田埂。少年左颊无疤,眸色一半漆黑,一半映着稻浪,像把整个春天装进眼眶。
虎纹稻,不卖。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铁锈味,要留作种子,种出下一个春天。
来人嗤笑,拔刀威胁。少年反手插入泥土——指缝间无剑,却抽出一缕风。风裂为刃,刀断,人退。少年俯身,掌心覆在稻根,低声道:
姐,别怕,我守得住。
稻浪沙沙,像回应,又像叹息。
沈霜仍在沉睡,被安置在田埂尽头的茅屋。她呼吸轻若游丝,心口处,一道春芽剑痕已结痂,却再没渗血。少年沈霁每日以血滴田——虎纹稻因而疯长,也成了他唯一能与她的方式。
二、帝京余烬
同一刻,旧帝京遗址——如今被称为沉日湖——湖水忽现漩涡。旋涡中心,一座残破白玉石阙缓缓升起,阙顶站着谢无咎。他左腕缠着最后一缕虎符血丝,血丝垂入湖心,像钓线,钓起的是整座沉没的宫城。
沉日湖,日出即沉。
他俯视湖面,声音温润依旧,可我偏要让它再升一次。
血丝牵引下,湖底巨石翻滚,露出一座倒悬的祭坛——正是归墟闭合那日消失的杀者之身葬地。祭坛中心,沈霜昔日滴入的杀者之血凝成一粒赤晶,被血丝钓起,悬在谢无咎指间。
以杀者之血,铸新京。
他抬手,赤晶碎为尘,随风洒向湖面。尘落处,湖水自动退避,露出宽阔干涸的湖底,像一张铺开的白纸,等他挥毫写下新的年号。
三、云渊新旗
云渊,潮城半淹未淹,成了水上废墟。夜帝立于残旗之巅,旗面云纹被兵灵之泪浸透,呈现出幽蓝脉络。他抬手,泪滴落水面,化作袅袅雾气,雾气所过之处,沉没的铁柱、折断的垛口,竟一一浮起,像被无形之手重新拼接。
云渊不该沉,该飞。
夜帝低声道,声音被海风吹得沙哑。他挥旗,雾气卷着铁柱升空,于云端拼接成一座倒悬之城——云纹为顶,潮声为基,俯瞰九州,如一头苏醒的巨鲸。
倒悬云渊,将代帝京,成为天下新心脏。
他俯身,对雾气尽头伸出手,来吧,我的臣民,赴一场空中春战。
四、虎纹为兵
稻浪深处,幽蓝虎纹日渐清晰。
沈霁发现:每当月圆,稻穗会自动脱落,谷壳裂开,露出里面不是米粒,而是极小的金属薄片——薄如蝉翼,形似虎符,背面却生着细小倒刺,可嵌入指腹。他试着将一枚按进掌心,薄片瞬间融化,化作一缕寒流,沿血管奔向心口。
眼前浮现幻象:
沉日湖底,谢无咎抬手,赤晶成城;
云渊上空,夜帝挥旗,倒悬为都;
大漠深处,星折抱琴,陨台再启。
幻象尽头,是沈霜沉睡的脸,眉心一点蓝,像被谁画下一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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