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国开门，血祭玄渊（2/2）

眼睛眨动，瞳孔内景象再变——

少年沈孤舟于北荒冰瀑下，拾得《寒渊劫》残卷，以血为祭，以魂为锁，三年间，练至第三重“雪藏”，却于第四重“血舟”前，止步不前。

眼睛再眨，景象三变——

风雪衣立于霜雪关城头，手执冰刃，刃指他心口，声音嘶哑：“你若敢死，我便与你为敌，生生世世。”

沈孤舟抬手，五指张开，按于眼睛之上，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

“我以我血，祭我山河；我以我魂，渡我故国。”

“鬼国若要开门，便先吞我。”

话音未落，他整只手臂没入裂缝，裂缝内，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哭声中，却又夹杂着老者大笑，像万鬼同泣，又像万民同悲。

下一瞬，漆黑裂缝忽地合拢，将手臂完全吞噬。

沈孤舟却于裂缝合拢前，反手一握，于无尽黑暗中，握住一物——

那是一截剑尖，通体漆黑，剑身却刻“孤舟”二字，字迹与他亲手所刻，一模一样。

剑尖之上，一滴血珠缓缓滑落，血珠内，映出风雪衣眉眼，像一粒被封存的火种。

他抬手，将剑尖拔出裂缝，裂缝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叫声中，天空巨眼忽地眨动，瞳孔内蜂巢状小眼同时爆裂，喷出无数漆黑血雨，血雨落处，积雪瞬间化为乌有，露出焦黑土地。

沈孤舟却于血雨中，转身，踏血桥，一步一步，走回北岸。

他每走一步，手臂便多一道裂痕，裂痕内，却无血，只渗出漆黑雾气，雾气中，有无数细小眼睛，眨动间，发出婴儿啼哭与老者哀嚎。

第十步，他走回风无痕身侧，于血桥尽头，单膝跪地，以剑尖撑地，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鬼门……已关。”

风无痕垂眼，望向他手中剑尖，眼底血色褪去，露出原本浅淡的眸色，井底，却浮起一丝几不可见的波纹。他抬手，按于沈孤舟肩，声音第一次褪去金石之音，带着风雪也难掩的炽烈：

“沈孤舟，你以一人之臂，换天下三日。”

“三日后，玄甲龙骑至，鬼方三十六部至，我与你——”

“——并肩。”

沈孤舟抬眼，眼底深渊终于燃起第一缕明火，像寒渊底，冰层裂，火浆喷。

他低笑，笑声沙哑，却带着三年雪藏也不曾磨灭的炽烈：

“好。”

血桥于两人脚下，轰然崩塌，碎冰与血雨同坠，被逆流江水一卷，瞬间无踪。

远处，白骨京观之上，巫月面覆银月面具，手持人骨权杖，杖首眼珠已爆裂，黑血沿杖身滴落，于雪地上蚀出一个个细小黑洞。她抬眼，望向北岸，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却如千万人同泣：

“沈孤舟，你以臂封门，便以魂祭国。”

“三日后，断龙江畔，我以鬼方三十六部，迎你——”

“——入葬。”

风雪忽起，吹得她黑羽大氅猎猎作响，像一场迟到的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