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午饭好了吗（1/2）

林霸天的行动效率极高。城主府的命令以最高优先级秘密下达，各大家族虽心存疑虑，但在林霸天罕见的强硬态度以及那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压迫下，终究选择了配合。城防大阵的异常波动平息下去，几家核心子弟被严令禁足，而所有派往城西及周边可疑区域的探子、暗桩，如同潮水般悄然撤回。

这番举动，自然没能完全瞒过祭坛那边的感知。

城西，地下祭坛。

灰袍人“蚀骨”猛地睁开浑浊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那些蝼蚁……竟然收缩了？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有诈？”

他身后一名低阶教徒嘶哑地回道：“尊者，是否他们怕了，不敢再探查？”

“怕？”蚀骨冷笑，“林霸天那几人，皆是枭雄之姿，岂会因区区畏惧就放弃挣扎？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尤其是联想到那个被他标记，却又反过来在他灵魂上留下烙印的诡异少年——苏铭轩！此子就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彻底搅乱了局面。

“加快仪式进度！”蚀骨嘶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不能再等了！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或者瑶光使者察觉之前，完成降临！”

祭坛周围的灰袍教徒们吟诵咒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更加尖锐、疯狂。堆积如山的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齑粉，磅礴的灵气被灰色漩涡贪婪吞噬。那些昏迷的祭品身体剧烈抽搐，生命气息急速流逝，甚至连灵魂虚影都被强行扯出，投入漩涡之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中央的灰色漩涡旋转速度暴涨，体积也开始膨胀，散发出的死寂与毁灭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开始透过地层，向着整个云渊城弥漫！

与此同时，苏家小院内。

苏铭轩依旧在摆弄着他的棋盘。只是此刻，棋盘上的形势已然大变。代表云渊城的区域被一片浓重的灰气所笼罩，那枚混沌色的棋子依旧稳居天元，但周围代表各大家族势力的棋子却光芒黯淡，被灰气侵蚀，摇摇欲坠。而一枚代表着极致污秽与毁灭的、仿佛由阴影凝聚的棋子，正从城西方向，带着滔天气势，向着天元压来！

“终于忍不住，要提前发动了吗？”苏铭轩落下一枚白子，这枚棋子看似不起眼，却恰好落在了灰气蔓延的一个关键节点上，如同钉下了一根楔子，让那汹涌的灰气势头为之一滞。

他抬起头，望向城西方向，目光平静。在他的感知中，一股远超神桥境，甚至隐隐触及神宫境门槛的恐怖力量，正在地底疯狂凝聚，即将破土而出！那不仅仅是能量的堆积，更带着一种腐蚀法则、湮灭生机的界外道则。

“以部分神魂意志跨越界壁，强行降临……代价不小吧？就这么急着送死？”苏铭轩喃喃自语。

站在他身后的婉儿，虽然看不到那无形的棋盘，却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天空不知何时已彻底被铅灰色的乌云覆盖，不见一丝阳光，明明是正午时分，却昏暗如同黄昏。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隐约的血腥味。

“少……少爷……”婉儿声音颤抖，下意识地靠近苏铭轩。

“别怕。”苏铭轩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意味，“正主还没登场呢，这只是前戏。”

他的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的巨响，从城西方向猛然爆发！

大地剧烈震颤，如同发生了最猛烈的地震！以城西那间药材铺为中心，方圆数里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然后轰然塌陷！无数房屋建筑如同纸糊般倒塌，烟尘混合着漆黑的死寂之气冲天而起！

在无数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一道粗大无比、接天连地的灰色光柱，从塌陷的地底悍然冲出，直贯乌云！光柱之中，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灵魂虚影沉浮不定，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与绝望！

磅礴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城！锻体境、启灵境的修士瞬间瘫软在地，灵海境也面色惨白，气血翻腾，唯有神桥境的强者才能勉强站稳，但眼中也充满了骇然！

“那……那是什么？！”

“魔……魔鬼！是域外天魔！”

“天亡我云渊城啊！”

哭喊声、尖叫声、绝望的哀嚎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城池。

城主府内，林霸天、李老祖、赵老妪、万宝楼主四人聚在一起，感受着那光柱中散发出的、让他们都感到渺小与无力的恐怖气息，一个个面无人色。

“来……来了！它来了！”万宝楼主手中的玉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浑然不觉。

“如此威势……远超神桥！这……这如何抵挡？”李老祖声音干涩。

林霸天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鲜血直流，他却毫无所觉，目光死死盯着那道灰色光柱，又下意识地望向了苏家的方向。“苏铭轩……现在，只能靠你了……”

灰色光柱之中，一个庞大、扭曲、由无数阴影与痛苦灵魂聚合而成的模糊身影，正在缓缓凝聚。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是一切负面与终结的集合体，一双如同灰色漩涡般的巨大眼眸，缓缓睁开，漠然地俯瞰着下方如同蚁巢般骚动的云渊城。

“蝼蚁……迎接……最终的……寂灭……”

如同亿万生灵同时哀嚎的精神之音，如同风暴般扫过全城，无数人抱头惨叫，七窍流血！

蚀界尊者，部分意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