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核灭与新生(1/2)
地下空间内,血雾翻腾,邪恶低语与疯狂嘶吼如同无形的潮水,不断冲击着林潇渺三人撑开的、由引星石与吊坠共同形成的金银双色光域。光域之外,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那暗红祭司狂舞的身影和法阵中央剧烈搏动、不断膨胀的母核肉瘤。
吊坠悬浮在林潇渺胸前,散发出的银白色光芒柔和却坚韧,与引星石的金光相辅相成,竟将那污秽血雾和精神冲击牢牢隔绝在外。更令人惊异的是,吊坠与母核肉瘤之间那微弱却清晰的共鸣——仿佛两个失散已久的同源之物,在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走了太久,于此刻相遇,一方已堕落污秽,一方却依旧坚守着最初的纯粹。
“这……这是……”暗红祭司也察觉到了异样,他停止挥舞骨杖,血色的目光死死盯住林潇渺胸前的吊坠,声音因为震惊和某种狂热的贪婪而颤抖,“‘星钥’核心?!真正的、未被污染的‘星钥’核心碎片?!竟然在你身上!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吞噬了它,圣核将完成最后蜕变,吾主降临的通道将更加稳固!”
他不再理会奄奄一息的祭品和那三个子核,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林潇渺身上,骨杖再次高举,法阵血光更盛,母核肉瘤的搏动如同战鼓,更多的血色触须从中伸出,如同无数贪婪的毒蛇,涌向金银光域!
“保护林姑娘!”阿豹强忍头痛,横刀挡在林潇渺身前。柳云舟也咬牙握紧短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站定,与阿豹并肩。
林潇渺却抬手止住了他们。她的目光落在吊坠上,那柔和的银白光芒似乎在与她交流,传递着一种温暖而坚定的情绪——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感觉”:悲伤、愤怒,但更多的是守护与净化的决心。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吊坠,母亲留下的遗物,很可能就是“星钥”的一部分,而且是相对完整、未被污染的核心碎片。而对面那母核肉瘤,则是“星钥”碎片被“猎手”的污秽能量深度侵蚀、扭曲、嫁接后的恐怖造物。两者同源,却已走向两个极端。
“你们退后,护住自己。”林潇渺低声道,声音因精神力消耗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让我来。”
她双手同时握住引星石和吊坠,将残存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这一次,她不再将两者视为独立的工具,而是尝试着引导它们的力量交融。
引星石的金光,代表着“星源”的净化与秩序。
吊坠的银光,则蕴含着“星钥”本源的稳固与联结。
当两股光芒在林潇渺意志的引导下开始缓慢旋转、交融时,一股崭新的、更加玄奥而磅礴的气息,逐渐诞生。金银双色光芒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化作了一种流淌的、如同星河般的璀璨光晕!
这光晕出现的刹那,汹涌而来的血色触须如同遇到克星中的克星,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枯萎、消散!整个地下空间的污秽血雾都被驱散了大半!
“不!不可能!”暗红祭司惊恐大叫,骨杖疯狂挥舞,试图催动母核肉瘤做最后一搏。母核肉瘤剧烈收缩,然后猛然膨胀,一股更加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红血光爆发开来,其中甚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仿佛来自虚空深处的漆黑裂隙!
他要引爆母核,同归于尽!
面对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林潇渺眼中却异常平静。她感觉手中交融的金银光晕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们渴望净化,渴望救赎,渴望将那个被扭曲的同源之物从无尽的痛苦与污秽中解脱出来。
没有复杂的咒语或手印,她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指引,将交融的光晕,如同投掷一颗温柔的星辰,轻轻推向法阵中央那团狂暴的暗红血光。
光晕的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韵律。它所过之处,污秽退散,疯狂的低语平息,连空间都仿佛被洗涤得更加澄澈。
暗红血光与金银光晕终于接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剧烈的能量对冲。
只有一种奇异的、仿佛冰雪消融般的“溶解”与“转化”。
金银光晕温柔地包裹住狂暴的母核肉瘤,如同母亲拥抱迷途的孩子。暗红色的血光在光晕中剧烈挣扎、扭曲,但渐渐地,挣扎变得无力,扭曲归于平复。肉瘤表面那些狰狞的裂口和触须,一点点被抚平、净化,暗红的色泽如同被清水洗涤的污血,逐渐褪去,露出了内里一点微弱却纯净的、如同星尘般的银白光点。
那银白光点,正是这母核肉瘤最深处,尚未被彻底污染和扭曲的、属于“星钥”碎片的一丝本源。
当最后一丝污秽被净化,母核肉瘤彻底消散,只余那点微弱的银白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飘飘荡荡,飞向林潇渺手中的吊坠,最终融入其中。吊坠的光芒微微一盛,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几分,传递出一丝满足与疲惫的情绪。
与此同时,那三个子核木盒中的肉瘤,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迅速干瘪枯萎,化为灰烬。暗红祭司手中的骨杖“咔嚓”一声碎裂,他本人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萎顿在地,银质面具滑落,露出一张枯槁、布满诡异黑色纹路的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圣核……被净化了……吾主的计划……”他喃喃着,气息迅速衰弱。
地下空间的法阵光芒彻底熄灭,血雾散尽,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残留的污秽气息。那几个被捆绑的祭品,也在母核被净化的瞬间,停止了生命力的流逝,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阿豹和柳云舟松了口气,但依旧警惕地盯着萎顿的祭司。
林潇渺收回引星石和吊坠(吊坠重新落回她掌心),巨大的精神消耗和刚才的惊心动魄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扶住了旁边的石壁。净化母核的过程看似平和,实则凶险万分,若非吊坠与引星石奇迹般的共鸣与融合,后果不堪设想。
“柳公子,”她看向柳云舟,语气带着一丝冷意,“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逐星会’与‘暗渊’的合作,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你们所谓的‘评估’和‘阻止最坏情况’,就是看着他们用活人献祭,制造这种怪物?”
柳云舟脸色变幻,最终苦笑一声,扔掉手中的短刺:“林姑娘,此事……确实非我本意,也超出了我的权限和认知。我接到的命令,只是评估矿脉和遗物价值,监视‘暗渊’动向,并在必要时……争取你或你手中的‘钥匙’。但用活人献祭、制造这种‘圣核’……我也是到了此地,深入调查后才隐约察觉,却已无法抽身。上面……或许有人知道,或许也被蒙在鼓里。”
他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祭司:“‘暗渊’内部等级森严,像他这样的‘血祭司’,掌握着核心秘法,与我们会面的只是外围人员。这次交易,我们提供部分‘星坠石’矿图和提炼技术,他们则允诺分享‘上古遗物’的研究成果和部分‘圣核’的次级应用……现在看来,我们都被利用了,成了他们获取资源和试验品的帮凶。”
林潇渺看着他的眼睛,判断着话语的真假。柳云舟的懊悔和无奈不似作伪,但“逐星会”内部的问题,恐怕远比他说出来的复杂。
“此地不宜久留。”阿豹提醒道,“外面打斗声小了,但不知胜负。”
林潇渺点点头,看向地上的祭司:“带上他,或许还有用。救下这几个人,一起带走。”
阿豹和柳云舟上前,用备用的绳索将已无力反抗的祭司捆好,又小心地解开那几个幸存者的束缚,搀扶起来。
一行人走出地窖,回到丙字七号仓。仓库大门已经洞开,外面天色微明,晨雾笼罩着码头。打斗声确实已经稀疏,只有零星几声兵刃交击和呼喝从不同方向传来。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河水特有的腥气。码头上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有黑衣护卫,有码头苦力打扮的汉子,也有差役和普通船工。永昌货栈方向,有黑烟升起,火势似乎已被控制。
李巡检带着几名满身血污的差役正在清理战场,见到林潇渺等人出来,连忙迎上:“林姑娘!你们没事吧?王爷那边已经得手,正在肃清残敌!”
“李巡检,辛苦。”林潇渺问道,“伤亡如何?货物可截获?”
“我们这边伤亡不大,多亏王爷安排周详,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李巡检快速禀报,“永昌货栈的工坊已被捣毁,里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大部分被消灭,小部分被俘。码头上的交易船被我们控制,船上的箱子已经封存,正在清点。不过……”他脸色微沉,“对方有几个高手见势不妙,乘小船从水路逃了,王爷已派人去追,但滦河岔道多,恐怕难以全歼。”
这时,玄墨带着韩冲和几名护卫,从永昌货栈方向大步走来。玄墨的皮甲上沾着血迹和烟尘,但步履沉稳,眼神锐利如常。韩冲手臂受了伤,草草包扎着,精神尚可。
看到林潇渺安然无恙,玄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随即目光落在被捆着的祭司和获救的几人身上。
“这就是那个‘血祭司’?”玄墨看向地上萎靡的人。
“是,他试图引爆母核,被林姑娘……净化了。”阿豹简单解释道。
玄墨深深看了林潇渺一眼,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做得好。”他转向李巡检,“李昀,立刻组织人手,清理现场,救治伤员,将俘获的人犯、货物全部押往县衙大牢,严加看管。码头暂时封锁,对外宣称是稽查走私,剿灭匪类。”
“是!”李巡检领命而去。
玄墨又对韩冲道:“你带人护送林姑娘和柳公子回客栈休息,这里交给李昀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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