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守山初谒（2/2）
—— 几个渺小却散发着污秽红光的人影（代表“暗渊”？），手持某种扭曲的器物，在漩涡边缘狂喜地舞蹈、祭祀，试图引导裂隙的力量。
—— 紧接着，一点微弱的、却纯净坚定的银白色光芒（代表她的吊坠？），如同风中残烛，出现在画面边缘，试图靠近、净化那些污秽，却被翻腾的灰雾和阴影不断冲击、淹没……
画面破碎，一股深深的疲惫和警告之意传来：危险……时机未至……准备不足……
林潇渺从恍惚中回过神，额头已渗出冷汗。刚才的景象虽短暂，却清晰震撼，让她对“归墟之眼”的凶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山伯也睁开了眼睛，脸色更加凝重。“山灵示警，‘归墟之眼’的动荡比预想的更剧烈。‘三星’之力介入，会极大削弱上古封印，给那些污秽之物可乘之机。山灵认为，现在接近那里，九死一生。”
他看向林潇渺：“但山灵也认可你手中‘星钥’碎片的力量和你的心意。它说，若你执意要去，或许……有一线渺茫生机，但需做好万全准备，且必须在一个月内，在‘三星’完全聚拢、地脉能量达到顶峰之前进入。否则，一旦封印被大规模冲破，一切皆休。”
一个月！和影七对农庄地下屏障的估计时间几乎一致！
“需要做什么准备？”林潇渺问。
“抵御污秽侵蚀的心志与器物，对抗混沌低语的精神防护，在迷失雾障中辨别方向的方法，以及……一份准确的、通往‘归墟之眼’核心区域的‘星路图’。”山伯缓缓道，“前两者，或许可依靠你手中的‘星钥’碎片和你的同伴。后两者……我族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他走到那汪清泉边，用木杖蘸取了一些泉水，走到林潇渺面前，示意她伸出手。
林潇渺依言伸出右手。山伯用蘸了泉水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下一个繁复的、仿佛简化星图的符号。符号完成瞬间，微微发光，随即隐没不见。
“这是‘净心印’，山灵泉水所绘，可在一定程度上稳固心神，抵御精神侵蚀，时效约七日。泉水有限，无法多次绘制。”山伯道，“至于‘星路图’……那是我族世代口传秘授，非本族核心成员不得而知。但山灵默许，我可授你前往‘归墟之眼’外围‘观星台’的路径。那里是古人观测‘归墟’和星辰之所，相对安全，或许能让你看清形势，再做决断。”
他取出一片薄薄的、经过特殊鞣制的兽皮，上面用某种矿物颜料画着极其简略的山川河流线条和几个星形标记。“按此图，从村落出发，向西南方向深入迷雾岭，约五日路程，可至‘观星台’。更深处，非此图所能及，也非你目前所能涉足。”
林潇渺郑重接过兽皮图：“多谢前辈！有此指引，已是莫大帮助。”
山伯点点头，又叮嘱道：“‘观星台’虽相对安全，但也并非绝对。途中需警惕‘迷心雾’、‘蚀骨瘴’，以及……可能被污秽吸引而变异的山林野兽。切记，若感觉心神不稳或身体不适，立刻退回，不可勉强。”
回到上层庙宇，山伯将商议结果和山灵启示告知了另外三位长老和林潇渺的同伴。
听闻“归墟之眼”凶险更甚，且只有一月之期，众人面色皆凝重。
“既已决定，便按山灵所示准备吧。”云芝长老道，“你们可在村中休整两日，补充物资，熟悉山林特性。我们会为你们准备一些驱瘴避毒的草药和应付野兽的工具。”
木青长老补充：“关于‘暗渊’和那些外来者的动向，我们也会加派人手，在更远的山林边缘探查，若有发现，会及时告知你们。”
石坚长老则闷声道：“村里的年轻人，有几个身手和山林经验都不错的，若你们需要向导……”
“多谢长老好意。”林潇渺连忙道，“但此行凶险，我们不便连累贵村子弟。有地图和各位的指点，已足够了。”
她不想将更多无辜者卷入这场前途未卜的冒险。
商议既定，云芝长老安排他们住在村落边缘一处闲置的木屋中。木屋虽简陋，但干净整洁，备有干净的铺盖和清水。
接下来的两日，林潇渺一行在村中安心休整。春草向村中妇人学习辨识和采摘一些本地特有的驱虫防瘴草药，并补充了药包。阿豹则向村里的猎手请教山林行走和应对野兽的技巧，并借来一把沉重但实用的猎弓和箭矢。苏夫人照顾着小宝，也帮着整理行装。
林潇渺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那张兽皮地图，并尝试与山伯、云芝长老交流，了解更多关于迷雾岭地形、气候和可能遇到的危险细节。她也抓紧时间调息，恢复滦河和农庄消耗的精神力，并尝试更熟练地操控引星石与吊坠的力量。
守山人村落的生活宁静而自给自足。村民对他们这些外来者既好奇又保持距离，但态度还算友善。林潇渺能感觉到，这个村落与自然有着极深的联结，他们掌握着许多古老而实用的山林生存知识，且似乎对“星象”、“地脉”等神秘力量有着朴素的认知和敬畏。
休整的最后一晚，云芝长老来到他们的木屋，带来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
“这里面是一些特制的‘醒神丸’，用古方配制，含在舌下，可提神醒脑，对抗疲惫和轻微的迷幻雾气。还有几块‘萤石’，注入少许精神力即可发光，比火把更隐蔽，在特定雾气中也能指引方向。”云芝长老将包裹交给林潇渺，“山林深处，危机四伏，望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长老厚意，晚辈铭记。”林潇渺感激道。
云芝长老看着她，眼神复杂：“林姑娘，你身上承载的因果，似乎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深重。山灵虽未明言，但我能感觉到，它对你有种特殊的关注。此去……务必珍重。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来日方长。”
林潇渺心中一暖，郑重点头：“晚辈明白。”
第三日黎明前，天色未明，雾气正浓。
林潇渺一行已收拾停当，在村口与四位长老告别。
“按图索骥，谨记山灵与我们的告诫。”山伯最后叮嘱，“若在‘观星台’察觉事不可为，或‘三星’异动加剧，务必及时退回。活着，才有希望。”
“晚辈谨记。”林潇渺再次行礼。
阿豹在前引路，林潇渺、苏夫人（背着小宝）、春草紧随其后，踏着晨露，没入河谷外浓重的山林雾气之中。
守山人的村落很快消失在身后，耳边只剩下山林的风声、水声，以及自己等人谨慎的脚步声。
兽皮地图上标注的路径，起始段尚算清晰，沿着一条隐蔽的溪谷向上。但随着深入，地势越发陡峭复杂，雾气也更加浓重，五步之外便人影模糊。空气中开始出现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正是山伯提醒过的“蚀骨瘴”前兆。
众人立刻含服“醒神丸”，并用浸了药汁的布巾掩住口鼻。林潇渺则不时激发引星石，用其纯净的光芒驱散靠近的污秽瘴气，效果显着。
走了大半日，穿过一片遍布嶙峋怪石、雾气呈淡紫色的区域后，前方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被藤蔓和雾气笼罩的断崖。地图显示，需要从断崖一侧近乎垂直的岩壁上，借助天然的石缝和古老的藤梯攀爬下去。
“我先下。”阿豹将绳索系在腰间，另一头捆在结实的树干上，率先摸索着向下攀爬。他的身手矫健，很快消失在下方雾气中。
片刻后，绳索传来三下扯动的信号——安全，可下。
林潇渺让苏夫人和春草带着小宝先下，自己殿后。攀爬过程有惊无险，断崖不算太高，只是湿滑。下到崖底，是一处更加幽暗潮湿的谷地，光线难以透入，周围生长着许多发出微弱荧光的奇异菌类和藤蔓植物，如同地底的星河。
“这里……地图上称为‘荧光幽谷’。”林潇渺对照地图，“穿过这片谷地，再翻过前面那道山脊，应该就能看到‘观星台’所在的方位了。”
众人稍事休息，吃了些干粮。小宝似乎被周围奇幻的荧光景象吸引，不再害怕，睁大眼睛好奇地张望。
休息过后，继续前行。荧光幽谷中寂静得可怕，只有众人踩在松软苔藓上的沙沙声。那些发光的植物为前进提供了些许照明，却也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平添几分诡异。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幽谷时，林潇渺忽然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噤声。
她怀中的吊坠，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一股强烈的、充满敌意和贪婪的污秽气息，从前方山脊方向隐隐传来！
与此同时，前方浓雾深处，传来了并非人类发出的、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以及……如同破风箱般的低沉喘息。
阿豹立刻弯弓搭箭，挡在众人身前。林潇渺拔出玄铁短剑，引星石光芒凝聚。
浓雾被某种力量搅动，几个高大、畸形、散发着暗红微光的身影，缓缓从雾中浮现。
它们的轮廓依稀还有人形，但肢体扭曲，皮肤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树皮又似鳞片的角质，眼中燃烧着浑浊的暗红色光芒。它们的手（或爪）中，握着粗糙的石斧或骨棒。
不是野兽。是某种被深度污染、发生了可怕异变的……生物？
“是……‘山魈’？还是……”苏夫人声音发颤。
林潇渺想起老君山韩氏族人和俘虏提到的“山魈”代号。难道“暗渊”的人，已经深入到这种地方？还是说，这些是原本生活在此，却被“归墟之眼”逸散的污秽侵蚀变异的土着生物？
那些“东西”发现了他们，暗红的眼睛齐刷刷盯了过来，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缓缓逼近。
第二卷《我在古代搞招商，王爷给我当保镖》终。
（第一百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