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终末曙光（1/2）

希望如同星火，刚刚燃起便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旧日阵列主力舰队正在逼近！”——这条来自“守护者”核心的警告，比任何武器锁定都更令人绝望。他们刚刚从“星痕记录者”的毁灭射线下侥幸逃生，付出的代价却是引来了更庞大、更凶狠的豺狼，并且加速了悬在人类家园头顶的倒计时。

“星痕记录者”前哨站依旧散发着深邃的蓝光，那条新建立的引力波信道稳定地指向宇宙深处，但它本身再无任何进一步的表示。绝对的旁观者，它接收了“门票”，开启了“观察”，仅此而已。它不会提供庇护，不会出手相助。

“曙光号”依旧是一块漂浮的、动力全失的残骸，备用电源的读数已降至红色临界区，生命维持系统的警报如同垂死者的喘息，越来越微弱。

“结束了……”陈副官看着主屏幕上通过被动传感器捕捉到的、远方那片正在扭曲星光、急速放大的暗紫色阴影，喃喃自语。那是一片舰队的阴影，是“旧日阵列”的主力，其规模远超之前在“微光避风港”遭遇的小股部队。

艾拉瘫坐在控制台前，双手无力地垂下。技术官的智慧在绝对的力量和绝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林恩站在舰桥中央，感受着从服务器舱蔓延而来的、“守护者”核心那冰冷的沉寂（它在发出最后警告后，似乎再次陷入了深度节能状态），也感受着周围同伴们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绝望。

她的目光扫过舷窗外那片陌生的、扭曲的星域，扫过那个冷漠的“星痕记录者”前哨站，最后，落在了导航屏幕边缘，一个之前被标记出的、极不稳定的时空异常区——一个微型的、不断脉动的时空裂隙。那是之前狂暴跃迁的副产品，一个随时可能湮灭或扩张的危险存在。

一个疯狂的、玉石俱焚的念头，在她近乎枯竭的意识中疯狂滋长。

常规手段，无论是沟通、逃跑还是战斗，都已不可能。他们没有任何筹码，除了……他们自身，以及这艘饱经摧残的舰船，和那个不稳定的裂隙。

“守护者”提到过，“基石”的本质是操控因果，是“重置”。而它的力量源泉，与时空裂隙的能量密切相关。

他们没有“基石”，无法进行精确的“重置”。

但他们有林恩这个“密钥”，有她对“基石”原理的理解，有“守护者”核心残留在舰船系统中的、与“基石”同源的能量印记，还有一个现成的、不稳定的时空裂隙！

他们不能“重置”，但或许……可以“引导”和“放大”！

“艾拉！陈副官！”林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集中所有剩余能量，包括即将耗尽的生命维持系统能源，全部导入舰首的次级能量传导矩阵！”

“什么？”艾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是用于短距扫描和通讯增幅的！功率根本不够做任何事！而且抽干生命维持系统，我们几分钟内就会全部窒息！”

“我们不需要它做别的事。”林恩的目光投向那个微型裂隙，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只需要它……作为引信。”

她快速将自己的计划通过意识共享给艾拉和陈副官——一个基于她对“基石”原理逆向推导出的、极其粗糙且危险的构想：利用“密钥”权限和舰内残存的同源能量，强行与那个不稳定裂隙建立短暂共鸣，然后，像引导闪电一样，将裂隙那狂暴的、毁灭性的能量，引导向正在逼近的“旧日阵列”舰队！

这不是攻击，这是一场自杀性的能量风暴制造！他们自身，很可能就是这场风暴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太疯狂了！成功率连万分之一都不到！我们会被首先撕成原子！”陈副官吼道。

“留下来，百分之百会被‘旧日阵列’捕获或摧毁。执行计划，我们还有一丝机会，为人类……为太阳系，争取到一点点时间，至少让‘旧日阵列’无法立刻利用他们追踪到的坐标！”林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已然超越生死的决然，“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艾拉看着林恩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恐惧，没有了彷徨，只有一片清澈的、燃烧着的决意。她想起了雷克舰长，想起了泰拉斯，想起了所有逝去的人。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明白了。执行最终指令。”

陈副官看着两人，最终，他也沉重地点了点头，双手重新放回了控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