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聚散终有时（1/2）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紧绷了数月乃至更久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放松。小院内，一场属于地球来客们的、别开生面的“毕业晚会”正在上演。

没有华丽的礼堂，没有绚烂的灯光，只有院子里挂起的几串彩灯，以及中央那口咕嘟咕嘟翻滚着红油和菌汤的巨大鸳鸯锅。浓郁的香气混合着辣椒的辛香弥漫在空气中，勾动着所有人的食欲。桌上摆满了从盘龙城集市采购来的、尽可能还原地球风味的食材——切得薄薄的兽肉片、各种叫不出名字但口感爽脆的异界蔬菜、手打的肉丸、以及林阳特意用剩余白晶币换来的、为数不多的几瓶果酒和更烈的“火棘酒”。

这是王磊、胡星星和钱嘉惠三位老师的主意。他们看着这群从地球带来的孩子们，经历了禁忌森林的生死，适应了蓝星的残酷，又在高考的战场上奋力拼搏，如今终于告一段落，理应有一个仪式来纪念这段独一无二的青春，也是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饯行。

“来来来！都别客气！今天放开吃，放开喝！”王磊老师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举起了手中的木质酒杯，他不再是那个严肃的班主任，更像是一位看着晚辈成长的长辈，“祝贺大家，顺利完成了在蓝星的‘高考’！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是好样的！为我们共同的经历，干杯！”

“干杯！”

所有学生，无论年纪大小，无论实力高低，都激动地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里面有果酒，有清水，气氛热烈而温馨。就连平时清冷的凌清清，嘴角也带着一丝浅浅的弧度，仰头喝下了一小口果酒。

火锅的热气氤氲了每个人的脸庞，也模糊了离别的愁绪。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声说笑，回忆着地球上的趣事，吐槽着蓝星修炼的辛苦，讨论着高考时的惊险瞬间。陈维和几个男生划起了简单的拳，输了的罚酒，闹成一团。钱杰憨厚地给旁边的王奕洺夹菜，王奕洺低着头，小口吃着，耳根微微泛红。

李仕伟喝了不少火棘酒，脸颊通红，他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端着一杯酒走到了独自坐在稍远处、安静吃着东西的凌清清面前。

“凌…凌清清！”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吸引了周围不少同学的目光。

凌清清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在地球的时候就…”李仕伟借着酒劲，大声说道，“我知道我可能不如林阳那么强，但我会努力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林阳正夹着一片兽肉，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将肉片放入锅中，仿佛并未在意。

凌清清看着眼前面色通红的李仕伟，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她放下筷子，用清冽的声音清晰地回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目前只想专注于修炼和变强，没有考虑这些事情的打算。抱歉。”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没有给出任何模糊的希望。

李仕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道：“…我明白了。”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胡星星老师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提议玩一些集体游戏，很快又将气氛重新带动起来。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中，钱杰抽到了大冒险，被要求对着王奕洺唱一首歌。钱杰憋得满脸通红，五音不全地吼了一首跑调的革命老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王奕洺更是羞得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但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暧昧气息，却愈发明显起来。

晚会散场后，众人帮忙收拾残局，然后三三两两地回房休息。李思怡看着凌清清独自走向院中水井边似乎想要醒醒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夜晚的井边有些清冷，月光将凌清清的身影拉得修长。

“清清姐……”李思怡轻声唤道。

凌清清回过头，看到是她，微微点头：“思怡，有事？”

李思怡双手紧张地握在身前，鼓足了勇气，抬起清澈的眼眸，直视着凌清清：“清清，我……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喜欢林阳？”

凌清清显然没料到李思怡会如此直接地问这个问题，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她并没有回避，沉默了几秒，看着天边的月亮，坦然道：“是。我对他，有好感。”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凌清清承认，李思怡的心还是猛地揪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眼神却变得更加坚定：“我……我也喜欢他。从他在森林里一次次带领大家化险为夷开始，就……”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清清姐，我……我想和你公平竞争。可以吗？”

凌清清转过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平时温柔内向、此刻却勇敢得惊人的女孩。月光下，李思怡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良久，凌清清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虽然依旧保持冷静，但是还是有一丝紧张，说道：“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

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但这句“顺其自然”，对于凌清清而言，已经是一种表态。她承认了这份好感的存在，也默认了李思怡拥有喜欢林阳的权利。

李思怡怔了怔，随即明白了凌清清的意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感到了更大的压力。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谢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井边。

凌清清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冰冷的井水倒映的月光，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波澜。

三天后，高考成绩如期公布。

龙脊广场再次人山人海，但这一次，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巨大的光幕上，滚动着录取名单和对应的学院。

结果既在预料之中，也带着几分现实的残酷。

盘龙学院的录取名单上，赫然写着：林阳、凌清清、李思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