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十足恶棍（2/2）

文重孚连忙道：“不敢不敢！”

张延懒得跟他废话，蹲在小姑娘面前，“熙熙，喊我叔叔，叔叔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她，然后缩到了苏何氏身后，下一秒却又伸出一颗小脑袋来，奶声奶气道：

“不要！妈妈说，哄小孩子买好吃的大人，都是拐子！”

“呃...”张延顿时一脸大囧，讪讪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

警局大楼后院审讯室，江希妍和黄秋燕正在审讯“大发伢子”。

这小子穿着件女人的肚兜，身材瘦高，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前几天他断腿初愈，便迫不及待去逛窑子，夏平安他们是从一家暗娼的床上把他揪到警局的，连衣服都没穿。

临出门时，胡乱从地上捡了件那暗娼的衣服给他穿上。

面对江希妍的讯问，他一开始东拉西扯，不知所云。

江希妍被气得不行，便用了一点从军统那里学来的手段，对他进行了一番“劝导”，效果相当不错。

“大发伢子”，原名王德发（杜撰），22岁，长沙城北人。

他师傅柳森严今年34岁，出身于长沙本地的中医世家，祖传跌打正骨医术，父兄皆以行医为生。

但柳森严志不在此，总想在江湖上闯出名头。

他少年时曾师从峨眉派巫家拳高手，但学艺不精便急于闯荡江湖，在上海几年毫无建树，以致穷困潦倒。

不过在上海那几年柳森严并未白混，虽然武艺没什么长进，但上海滩流氓大亨的套路却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

回到长沙后，他便纠集一伙流氓地痞，以收徒传授武艺为幌子，组织了一帮黑涩会，欺行霸市强收保护费。

据地方史料记载，1930年代，柳森严在城北、城东一带按每家50-60银元强收商户保护费，不从者轻则生意受损，重则家破人亡。

他也因此迅速积累了大量资金，又用这些钱贿赂何健手下的军政高官，当时长沙保安司令、警察局长、教育厅长都是他的“朋友”。

1932年，当时主政湖南的何健在长沙举办武林大会，请北派高手顾汝章（顾是何的武术老师兼保镖）坐镇。

因为柳在比武中违规使用阴招，被一位姓侯的裁判推了一把，他便叫嚣着要对方走不出长沙城。

顾汝章出来说话，柳便趁机发难，向顾发起挑战，并让手下的流氓到处造势，说什么“南拳北腿擂台决生死”。

虽然后来在何健的干预下，这场“南北武术对决”没有打起来，但柳却因此声名大噪。

他又买通一些无耻文人在报纸上吹嘘他“反手接镖”、“吹气成潭”的绝技，一时被捧为“南派武术宗师”。

1934年，柳森严开办“森济医院”，床位达500张，他在报纸上打出广告，声称为穷苦人免费治疗跌打骨伤。

此事，又为他赢得“大善人”的名头，实际上却不过是沽名钓誉之举。

背地里，柳霸占房屋，圈养女徒弟当姓..奴，逼债把人逼死，以及性侵女患者的事却干得不少。

以上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前几次倭寇空袭长沙，柳的森济医院又派出医疗队免费救治伤员，再次为他刷了一波声望。

要不是喻克勤他爸知道内情，江希妍差点又被这事给骗了——治伤是免费，但药却卖得贼贵！

“大发伢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柳森严的事和盘托出，气得负责纪录的黄秋燕差点把笔尖给摁断。

有了王德发这个突破口，接下来其他那些柳森严的“徒弟”也不再遮掩。

尤其一些受害的商户，和被威逼利诱、备受凌辱的女徒弟被连夜找来录口供，他们更是痛诉柳的斑斑恶行。

事实证明，什么武术宗师，南方大侠，全特么是假的。

这柳森严，就是一个把市井之徒的狡诈和上海滩流氓大亨的伪善发挥到极致的，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

一个十足的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