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无声惊雷与废墟的回响(1/2)

浴室门落锁的声响,像一记沉重的闷锤,敲碎了吴凛最后一点虚妄的希冀,也彻底击垮了他强撑许久的、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他僵立在主卧中央,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那冰冷的触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与现实连接的锚点。

耳边嗡嗡作响,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高速播放的默片,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反复闪回——她平静而悲悯的眼神,她无声的退避,他失控的疯狂,她眼中熄灭的光,浴室门紧闭的决绝……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我……又做了什么……”

这句话如同梦呓,在他干涩的喉咙里滚了滚,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灭顶的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钝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刚才的举动,不仅仅是一个粗暴的吻,那是一次彻底的、不容辩驳的宣判——他亲手将她刚刚试探着伸出冰层的、脆弱不堪的触角,狠狠地斩断,并重新将她推入了更深的、不见天日的寒渊。

他甚至能想象出,此刻浴室里的林元元,会是怎样的情形。是蜷缩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无声流泪?还是站在花洒下,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冲刷着他留下的气息和痕迹?亦或是……更加平静,更加死寂,如同他最初将她从密室抱回时那样,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让他感到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深入灵魂的恐惧。

他害怕。害怕这一次,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不是身体上的离开,而是灵魂彻底的、永恒的放逐。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慌,压过了所有的悔恨和痛苦,变成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疯狂的驱动力。他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确认她还“存在”,哪怕只是听到一点声音!

他踉跄着扑到浴室门前,抬起手,却不敢落下。厚重的实木门板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他隔绝在外。他将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滚烫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木材,激得他浑身一颤。

“元元……”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颤抖,“……开门……让我进去……求你……”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死寂,仿佛门后根本没有人存在。

“我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他将脸贴在门板上,语无伦次地低语,滚烫的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浸湿了门板,“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只是……我只是疯了……我害怕……我害怕你看着手机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别人……我害怕你再也不会看我一眼……”

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对着紧闭的门扉,倾泻着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脆弱。那些平日里被骄傲和偏执死死压制的、连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情感,此刻如同溃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这样……别不说话……别……别再死一次给我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变成了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哽咽。他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毯上,双手死死抱住头,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门外,是他崩溃的、毫无形象的痛哭。

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在绝望中缓慢爬行。每一分每一秒,对吴凛来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一点点掏空,只剩下一个鲜血淋漓的、冰冷的大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几个小时。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冬日的夜晚来得早,浓稠的黑暗如同墨汁,浸染了整个房间,只有走廊的壁灯从门缝底下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

吴凛的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麻木的、空洞的剧痛。他维持着蜷缩在门边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石雕。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在无尽的悔恨和黑暗中彻底沉沦时,浴室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声响。

不是啜泣,不是水流声。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清脆,短暂,却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响!

吴凛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在黑暗中骤然收缩,所有的麻木瞬间被一种更加尖锐的、灭顶的恐慌所取代!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门前,疯狂地拍打着门板!

“元元!元元你怎么了?!开门!快开门!”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嘶哑而尖利。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但那声玻璃碎裂的声响,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她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

不!不可能!

“来人!快来人!把门撞开!”吴凛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对着门外嘶吼,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去撞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肩膀撞击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却无法撼动分毫。腿伤因为剧烈的动作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疯狂地撞击着。

老管家和几个佣人闻声惊恐地冲了进来,看到吴凛状若疯魔的样子,都吓得不轻。

“先生!先生您冷静点!”老管家试图上前拉住他。

“撞门!我让你们撞门!听见没有!”吴凛血红的眼睛瞪向众人,那眼神里的疯狂和绝望令人胆寒。

佣人们不敢怠慢,连忙找来工具,开始合力撞门。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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