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野狐岭的血与火（1/2）

摩天崖顶，风雪依旧肆虐，但比起攀登时的绝境，此处已是“坦途”。李无垢率领着仅存的三百七十余名死士，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潜伏在崖顶的岩石和积雪之后。每个人身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只有呼出的白气和灼热的目光，透露着他们压抑到极致的杀意与复仇的渴望。

崖下，便是薛延陀大将曳莽苦心经营的野狐岭大营。借着风雪的掩护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勉强可见营地的轮廓：连绵的帐篷如同白色的蘑菇群，散布在山谷间，几处较大的营区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喧嚣的人声和马嘶，那是敌军主力和粮草囤积之地。巡逻队的火把在风雪中如同萤火，逡巡不定。

“系统，全景扫描下方营地，标注重点目标、巡逻路线、哨塔位置、粮草囤积区。”李无垢在心中下令，同时示意身后的斥候队正张威（他在攀崖过程中表现出色，被李无垢指定为临时副手）靠过来。

【扫描中……消耗精神力80点……】

【扫描完成。营地分布图生成中……】

【重点目标：1. 中军大帐（能量反应强烈，疑似主将曳莽所在）；2. 东南角粮草囤积区（大型帐篷群，能量反应驳杂）；3. 西北角马厩（大量生命反应）。】

【巡逻路线：主要环绕营区外围及重点区域，间隔约一刻钟。哨塔：共八处，分布于营地四角及要道，但目前能见度低，哨兵警惕性一般。】

【整体戒备等级：中（因暴风雪有所松懈）。】

【警告：中军大帐附近检测到多名高强度能量反应个体（疑似高手护卫）。】

一幅立体的营地结构图和动态信息流，涌入李无垢脑海，清晰无比。他心中大定，系统的辅助在此刻堪称神技。

“张威，你看。”李无垢压低声音，用树枝在雪地上快速画出营地的简易草图，指着东南角，“这里是敌军粮草重地，守备相对外围森严，但也是我们最容易得手、造成最大破坏的目标。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这里！”

张威眼睛一亮，重重点头：“明白！烧了粮草，敌军必乱！”

“不错。”李无垢目光冷冽，“但不能蛮干。敌军人数远超我们，必须一击即中，然后趁乱撤离，不可恋战。”他手指点向几个关键位置，“我们分三队行动。你带一队五十人，从西侧潜入，制造混乱，吸引敌军注意，尤其是中军方向的守军。我带主力两百人，直扑粮草区。另派一队二十人，由你手下最得力的伙长带领，潜伏至马厩附近，待粮草火起，便惊扰战马，扩大混乱。其余人随我行动。”

“得令！”张威毫不迟疑。

“记住，动作要快、要狠、要隐蔽！以火攻为主，弓箭为辅。得手后，以三支火箭为号，向摩天崖方向撤离，不可回头！若失散，便各自为战，向蔚州方向突围！”李无垢最后叮嘱道，目光扫过身边每一个士卒的脸，“此战，不为歼敌，只为焚粮乱营！诸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为了死难的兄弟，为了大唐，随我杀！”

“杀！杀！杀！”低沉的怒吼在风雪中压抑地回荡。

队伍迅速无声地分成三股。李无垢亲自率领主力，如同灵猫般，借助地形和风雪的掩护，向东南角的粮草区潜行。摩天崖的绝壁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敌军根本想不到会有人从这个方向袭来。

潜入过程异常顺利。暴风雪极大地削弱了敌军的警惕性，哨塔上的士兵缩在挡风处打盹，巡逻队也行色匆匆，只想尽快回营。李无垢凭借系统地图的预警，总能提前避开巡逻队，精准地找到视觉盲区。

一刻钟后，主力小队已悄无声息地贴近了粮草区外围。眼前是数十座巨大的毡帐，周围用栅栏简易围起，只有寥寥数十名哨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站岗，几堆篝火在风雪中明灭不定。

“准备火油罐、火箭。”李无垢低声下令。士卒们迅速从随身皮囊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小罐火油和缠着油布的箭矢。

“系统，标记最佳纵火点及攻击顺序。”

【标记完成……建议优先点燃上风处的三座最大帐篷（存粮可能性最高），然后扩散至周围……】

李无垢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手！

“动手！”

刹那间，数十个点燃的火油罐划破风雪，如同流星般砸向那三座最大的帐篷！同时，数十支火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射向帐篷和栅栏！

“轰！”“噗嗤！”

火油罐碎裂，烈焰瞬间爆燃！火箭钉入帐篷和木材，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几乎是同时，西侧也传来了喊杀声和更大的混乱声响，张威队开始行动了！

“敌袭！敌袭！”

“粮仓着火了！快救火！”

原本寂静的粮草区瞬间炸锅！哨兵惊慌失措地敲锣呐喊，从帐篷里冲出来的薛延陀士兵衣冠不整，乱作一团。

“第二波！放！”李无垢冷静下令。更多的火罐和火箭倾泻而出，将更多的帐篷点燃。整个粮草区很快陷入一片火海，风助火势，浓烟滚滚，即便在暴风雪中，也映红了半边天！

“不要恋战！边打边撤！向崖口靠拢！”李无垢大喝一声，手中“秋水”刀出鞘，身先士卒，冲向试图组织救火的一小股敌军。刀光如雪，寒气逼人，蕴含着《龙象般若功》巨力的刀锋，轻易撕裂皮甲，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他专门斩杀军官和试图稳定阵脚者，最大限度地制造混乱。

【经验值+25！】

【经验值+30！】……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李无垢已无暇顾及。他全身心沉浸在杀戮与破坏之中，身形如鬼魅，在火海中穿梭，每一次挥刀都精准而高效。身后的唐军死士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三人一组，互相掩护，用刀砍、用箭射，将试图扑上来的敌军一一击溃。

整个野狐岭大营彻底乱了套。粮草区的冲天火光和喊杀声，西面张威队制造的更大动静，以及随后马厩方向传来的战马惊嘶和践踏声，让数万薛延陀大军从睡梦中惊醒，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混乱之中。各级将领呼喝不断，士兵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中军大帐方向，一股强大的气息骤然爆发，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说的是突厥语，但李无垢能听懂：“不要乱！是唐军小股部队袭扰！各部守住营寨，亲卫队随我去粮草区！”

曳莽被惊动了！而且正朝着粮草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