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功高不赏（2/2）

房玄龄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陛下对你，自然是信任有加。然，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陛下虽为明君，亦需平衡朝局。如今你声望正隆，更需谨言慎行，低调收敛，方是长久之道。”

他压低了声音：“尤其要留意，莫要与藩镇将领、尤其是掌兵之将过往太密，授人以柄。此番灵州之行，你与李正宝配合默契，本是好事，但在有些人眼中，便是结交边将，其心叵测了。”

李无垢心中凛然。房玄龄这是推心置腹的提醒！结交边将，历来是帝王大忌！他虽无心，却难防小人构陷！

“多谢房公提醒，无垢铭记于心。”李无垢郑重道谢，“日后自当更加谨慎，远离是非，专心军务。”

“嗯，你明白就好。”房玄龄点点头，神色稍缓，“陛下对你期望甚深，切莫因小失大。眼下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氏族志》修订，触动太多人利益，有些人，正愁找不到靶子。你如今风头正劲，恰是众矢之的。”

他又叮嘱了几句朝中需要注意的人和事，便起身告辞。

送走房玄龄，李无垢独自站在花厅窗前，望着庭院中傲雪绽放的寒梅，久久不语。寒风透过窗隙吹入，带着刺骨的冷意。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权力的巅峰，亦是悬崖的边缘。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哥，房伯伯走了？”丫丫练完剑，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跑了进来，见哥哥面色凝重，担心地问，“是不是朝中又有人为难你了？”

李无垢转过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一些朝堂琐事罢了。丫丫的剑法有进步，要继续努力。”

丫丫将信将疑，但懂事地没有多问，只是拉着哥哥的手说：“哥，天冷了，我让厨房炖了羊肉汤，我们一起去喝吧，暖暖身子。”

“好。”李无垢笑着应道，心中的阴霾被妹妹的关心驱散了些许。

然而，他深知，房玄龄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接下来的路，必须更加小心。他唤出系统界面，看着那2点天命点，心中若有所思。这关乎气运的神秘点数，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夜幕降临，长安城华灯初上。李无垢在书房中，铺开纸张，开始给灵州都督李正宝写信。信中，他只谈公事，询问边防情况，叮嘱冬季守备要点，语气公事公办，绝口不提私人交情，更对野狼谷之战轻描淡写。同时，他又修书几封，给其他几位关系尚可的边将，内容大同小异，皆是例行公事的问候与防务探讨。

写完信，他用火漆封好，命心腹明日以公务渠道送出。这是表明态度，也是自我保护。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书房，立于庭院中。夜空澄澈，寒星点点。他运转《龙象般若功》，气血奔腾，驱散寒意，也让心神更加清明。《战神图录》残篇的感悟，在这权力斗争的寒意中，似乎又有新的体会——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唯有顺势而为，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功高不赏……呵呵。”李无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躲不过，那便迎上去！只要自身实力足够强大，只要对陛下、对大唐还有用，这些魑魅魍魉，又何足道哉？

他握紧了拳。这长安城的冬天，比北疆的风雪，更加寒冷，也更加考验人心。但他李无垢，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流民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无垢果然更加低调。他推掉了大部分应酬，除了必要的朝会和军务，便闭门谢客，或在左武卫大营督练士卒，或在家中修炼武道，指导丫丫功课。对外则称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朝中关于他的议论，果然渐渐少了许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场针对他的更大风波，正在暗中酝酿。而这场风波的源头，竟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