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面圣·博弈（2/2）

“代王留步。”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李无垢回头，只见房玄龄快步跟了出来。

“房相。”李无垢拱手。

房玄龄走近，低声道：“今日奏对，尚可。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元正大朝，恐有风波，你好自为之。”说罢，拍了拍他的手臂，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李无垢站在原地，望着房玄龄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巍峨的宫墙，眼中神色变幻。甘露殿内那一关算是暂时过了，但真正的风暴，恐怕还在元正大朝之上。韦挺等人的“十大罪”弹劾，绝不会因为皇帝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罢休。他们必然会在朝会上发难。

“系统，调取韦挺、王珪等人近期活动轨迹及人际关系图，基于现有情报推演，分析其在元正大朝上最可能采用的发难方式及攻击重点。”

【指令收到。调取数据库中相关信息……结合舆情监控及王方翼线报……推演中……】

【目标：韦挺-御史台侍御史、王珪-黄门侍郎。近期活动：频繁聚会于韦挺府邸、参与东宫宴饮、与部分宗室郡王-淮南王李道玄等往来密切。】

【人际关系：与关陇世家集团韦、杜、裴等关系紧密；与部分山东士族，如太原王氏分支有联姻；疑似与东宫属官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有间接接触。】

【攻击方式预测：1. 联名上奏，发动“清议”攻势，以“十大罪”为纲，公开弹劾。2. 鼓动言官，轮番进言，形成舆论压力。3. 可能串联部分与世家有旧者的军方宿将，增强说服力。4. 或利用“天象”、“灾异”等借口，附会攻击。】

【攻击重点预测：1. 专权跋扈---蔚州独断。2. 结交边将---与李绩、张威等关系。3. 私藏异宝---星陨祭刀。4. 奢靡无度---回京后闭门谢客被曲解。5. 暗蓄私兵---玄甲旧部。其中，“私藏异宝”与“结交边将”可能被引申为“图谋不轨”。】

【建议应对策略：1. 准备确凿证据---军功册、赏罚记录、与边将公务往来文书，反驳“专权”、“结交”。2. 主动献刀，破“私藏”指控。3. 示弱，强调伤病，驳“奢靡”。4. 以“陛下亲军”名义，解释玄甲旧部。5. 必要时，可反戈一击，揭露对方勾结、构陷之行。】

果然，还是这几条。李无垢心中冷笑。对方的手段，并不算出奇，无非是罗织罪名，制造舆论。但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三人成虎，积毁销骨，若应对不当，极易陷入被动。

“看来，得给他们准备一份‘厚礼’才行。”李无垢眼中寒光一闪。被动接招，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对方想玩，那就玩把大的。

他迈步向宫外走去，步伐沉稳。刚出宫门，早已等候在外的王方翼便迎了上来，低声道：“王爷，如何？”

“回府再说。”李无垢登上马车。车厢内，他闭目养神，脑海中飞速盘算。甘露殿的面圣，是试探，也是警告。元正大朝，才是真正的战场。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王校尉，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李无垢问道。

“回王爷，已有眉目。”王方翼凑近，声音压得更低，“那个幽州账房，熬不过刑，招了。指使他的是范阳卢氏的一个外管事，通过崔敦礼留下的那个书吏传递消息。目的就是打探‘星陨’祭刀和王爷在蔚州的举动。那范阳行商，也已找到踪迹，最后出现在太原王氏在长安的一处别业附近，之后便消失了。宝丰当铺的掌柜，咬死是正常生意往来，但卑职查到，与他接头的代州人，曾与淮南王府的一名典签有过接触。至于韦挺府上，近日确有生面孔出入，其中一人，卑职依稀记得，曾在东宫属官宴席上见过。”

线索渐渐清晰，指向了韦、杜两大关陇世家、范阳卢、太原王两大山东士族和宗室淮南王，甚至隐隐牵连东宫！好一张大网！

“证据可都拿到了？”李无垢问。

“人证已有，物证……正在设法。”王方翼道，“韦挺等人行事谨慎，直接证据难寻。但那个幽州账房和淮南王府典签，或可做为突破口。另外，卑职还查到，韦挺近日与钦天监一位姓袁的司辰过往甚密。”

钦天监？李无垢心中一动。联想到系统推演中“利用天象灾异攻击”的可能，莫非……

“盯紧那个袁司辰，还有，查清淮南王与韦挺之间的具体勾连。元正大朝前，我要看到确凿的东西！”李无垢沉声道。

“是！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回到代王府，李无垢径直走入密室。他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元正大朝，将是他回长安后的第一战，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此战若胜，可站稳脚跟，震慑宵小；若败，则可能万劫不复。

“系统，模拟推演元正大朝弹劾场景，以韦挺、王珪为攻方，以我为守方，结合现有及可能获取的证据，推演最佳反击策略及成功率。”

【场景模拟启动……消耗天命点x1，精神力200点……推演中……】

【推演结果生成……】

【最佳反击策略（综合成功率68%）：】

【1. 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任由对方先行发难，罗列罪状。】

【2. 针对“专权”、“结交”，出示蔚州军功册、赏罚记录、与李绩等人公务文书，请李绩、张威等当事人作证，强调一切依律而行，皆为公事。】

【3. 针对“私藏异宝”，当庭献上“星陨”祭刀，陈述其来历、重要性及“不祥”，强调本欲献于太庙，并请钦天监或太常寺验看，反将一军。】

【4. 针对“奢靡”、“暗蓄私兵”，示弱，陈述伤病，出示太医诊断；强调玄甲军乃陛下亲军，旧部团聚乃人之常情，并无私蓄。】

【5. 关键反击：在对方气势最盛时，抛出已掌握的部分证据，幽州账房供词、淮南王府典签线索，直指其“勾结商贾、窥探边事”、“结交宗室、图谋不轨”、“构陷忠良、离间君臣”，将水搅浑，反诉其诬告。】

【6. 情感牌：适时表露委屈、愤慨，以“将士浴血、忠良被谤”引发同情，争取中立派支持。】

【7. 终极手段（备用）：若局势极度不利，可抛出“东宫关联”线索（需确凿证据），但风险极高，易引发帝怒，慎用。】

【成功率影响因素：李世民态度（关键）、证据充分度、现场发挥、对方应对、突发状况等。】

【警告：模拟推演基于现有情报，实际朝堂变数极多，仅供参考。】

68%的成功率，不算高，但值得一搏。关键在于证据的充分度和当场发挥，尤其是“反戈一击”的时机和力度。

“证据……还差最后一块拼图。”李无垢目光幽深。他需要更直接、更致命的证据，能将韦挺等人彻底钉死，至少，要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再兴风作浪。

“看来，得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了。”李无垢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或许能提供关键线索的人——那位在蔚州被他设计拿下、如今关押在京兆尹大牢里的崔敦礼留下的书吏！此人胆小怕事，或许能挖出更多关于韦挺，甚至其背后之人的秘密。

“王校尉，备车，去京兆尹大牢。要秘密行事。”李无垢吩咐道。

“是！”

夜幕降临，长安城华灯初上。李无垢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京兆尹府后门。一场针对元正大朝风暴的紧急布置，在夜色中悄然展开。而此时的韦挺府邸，亦是灯火通明，一场针对李无垢的“围猎”，也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着。双方都在与时间赛跑，等待着元正之日，那决定命运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