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哨危机（1/2）

第六卷：命运歧路 第7章：前哨危机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无数根高频振动的钢针，狠狠扎进耳膜最深处！那声音并非单一的尖啸，而是由低频轰鸣与高频锐响叠加而成，像是前哨基地的金属骨骼在发出濒死的哀嚎。整个zk-73观察前哨的大厅瞬间被令人心悸的红色光芒吞噬——不是均匀的红光，而是带着能量波动的暗红，在光滑的金属墙壁上流淌、跳跃，将林蔓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穹顶的自然光模拟系统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泛着淡蓝色电弧的能量屏障，屏障表面不断有细密的波纹扩散，每一次波动都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将大厅与外界的死寂荒原彻底隔绝。空气中原本残留的植物清香被瞬间驱散，弥漫开浓烈的臭氧味和能量过载的焦糊气息，吸入肺中时带着轻微的刺痛感，刺激得林蔓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警告！未授权高维信号扫描！防御系统已激活！能量屏障强度78%……75%……持续衰减中！”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失去了之前的平稳，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急促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主控台的主屏幕上，代表屏障强度的绿色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旁边的实时数据流疯狂滚动，密密麻麻的参数让人眼花缭乱，唯有“外部冲击频率”和“能量侵蚀系数”两个数值在不断飙升。

林蔓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肌肉像被拉紧的弓弦般骤然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冰凉的刀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稳定。她猛地转头看向入口方向——那里原本是光幕所在的位置，此刻已被能量屏障覆盖，屏障表面的波纹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在外面疯狂拍打。是那个在荒原上扫描他们的高维信号源追来了？是日志里提到的“吞世者”具象化形态？还是……“清除者”的先遣探测设备？

霍清辞依旧昏迷在休眠舱旁的平台上，他的身体蜷缩着，眉头紧锁，苍白的脸在跳动的红光映照下更显脆弱。他紧攥着“墓碑”的手指泛着青紫色，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胸口的冰晶虽然没有扩散，却在红光下泛着一层诡异的幽蓝，连带着他颈侧的脉搏都比之前更微弱了些。林蔓甚至能看到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碴，随着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必须保护他！这个念头如同烙印般刻在林蔓的脑海里。她一个箭步冲到霍清辞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前方，后背紧贴着冰冷的休眠舱舱壁，锐利的目光死死盯向能量屏障。大脑在疯狂运转：这个前哨的防御系统能撑多久？外面的扫描源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目的是摧毁前哨，还是获取里面的信息？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还是仅仅在对前哨进行例行扫描？

“启动外部环境监测！显示扫描源影像！”林蔓对着主控台嘶吼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她不确定这个一万多年前的设备是否支持语音控制，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尝试。幸运的是，主控台似乎识别了她的指令，主屏幕一阵剧烈闪烁，原本显示数据流的界面瞬间切换，出现了前哨外部的实时画面。

画面依旧是那片死寂的灰白荒原，铅灰色的天空下，尘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旋风。但在画面的边缘，靠近地平线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轮廓——那是一个如同巨大水母般的半透明能量体，直径至少有十米，边缘呈弥散状，像墨汁滴在水中般不断扩散、收缩。能量体的核心是一团深紫色的光晕，光晕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光影，仿佛藏着无数张痛苦的脸。

它没有实体，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其存在。此刻，它正悬浮在前哨上空约五百米的位置，对着前哨的方向释放出一波波无形的冲击波纹——每一次波纹扩散，屏幕上代表屏障强度的进度条就会猛地下降一截，能量屏障表面的电弧也会随之变得暗淡。这东西的攻击并非实体撞击，而是纯粹的能量扫描和干扰！它似乎在试图穿透屏障，“读取”前哨内部的信息，甚至可能在寻找生命体征！

“分析扫描模式！寻找应对方案！”林蔓再次对着主控台下令，手指因为用力而掐进了掌心。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断扭曲的能量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东西给她的感觉，比在黑水堡遇到的“清除者”小队还要危险，它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超越常理的诡异感，仿佛不属于这个维度。

“分析中……扫描模式识别：高阶信息探针，基于高维空间共振原理……目标：数据库核心权限及生命体征确认……威胁等级：极高（优先级超过‘清除者’常规部队）……建议：启动信息伪装协议或立即撤离前哨。”电子音的回答让林蔓心中一凛——信息探针？目标是数据库和生命确认？这说明外面的东西不仅有智慧，还对前哨内部的情况有所了解，绝对不能让它得逞！数据库里可能藏着关于“摇篮”、“基石”、“初始之地”的关键信息，一旦被获取，后果不堪设想。

“启动信息伪装！有没有反击手段？”林蔓急切地追问，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屏障强度——已经降到62%了。

“信息伪装协议启动……模拟环境：废弃空舱，能量残留低于阈值……生命体征信号掩盖中……警告！对方扫描强度超出伪装协议上限！能量探针已突破第一层信息屏障！预计伪装将在120秒内被识破！”

“反击选项评估：前哨防御武器系统已在‘吞世者’入侵时损毁，无有效定向能量武器。可尝试超载三号、七号非核心能源模块，制造局部能量乱流，干扰对方扫描频率，但此举会加速能量屏障崩溃，预计屏障存续时间将缩短至90秒，风险极高。”

120秒！只有两分钟！而且干扰手段还会加速屏障崩溃！这根本就是饮鸩止渴！林蔓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霍清辞，他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痛苦。怎么办？死守前哨，等屏障破碎后和那个能量体正面硬刚？以她现在的实力，恐怕连对方的一击都承受不住。冒险启动能量乱流，制造混乱尝试突围？可前哨外面是寸草不生的死亡荒原，突围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林蔓的目光急速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生态培养槽里的紫色蕨类植物还在散发着荧光，净水循环系统的指示灯依旧是绿色，休眠舱的淡蓝色指示灯在红光中显得格外微弱，主控台上的屏幕还在疯狂闪烁……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主控台主屏幕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上——那个凹槽的形状，与她贴身收藏的“钥匙”碎片完全吻合！

更高权限！之前日志里提到数据库部分受损，需要更高权限才能访问！如果她能获得前哨的最高权限，是否能启动隐藏的防御机制？或者找到其他生路？比如紧急逃生通道，或者更强大的反击手段？赌一把！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赌，没有其他选择！

林蔓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冲到主控台前，从领口扯出系着“钥匙”碎片的绳子。那枚碎片在红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暖光，表面的纹路似乎与主控台的能量纹路产生了某种共鸣。她深吸一口气，将碎片对准凹槽，狠狠按了下去！

“嗡——！！！！”

整个主控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不是红色，也不是蓝色，而是一种纯粹的、耀眼的银白色光芒，瞬间将整个大厅照亮，连跳动的红色警报灯都被压制得黯淡无光。林蔓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依旧能感觉到光线穿透眼皮的灼热感。所有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原本灰暗的界面瞬间变得色彩鲜明，无数新的选项和图标涌现出来，冰冷的电子音也变得急促而高亢：

“检测到‘守夜人’高阶权限密钥！身份验证中……基因序列比对……能量波动确认……验证通过！欢迎您，高阶巡视者！”

“权限等级提升：a级（最高可访问核心数据库）！解锁核心数据库全部访问权限！解锁紧急协议列表！解锁隐藏能源通道！”

“警告！外部威胁持续加剧！能量屏障强度42%！信息伪装协议已被识破！对方扫描频率提升300%！”

成功了！林蔓心中涌起一股狂喜，几乎要欢呼出声。她来不及平复激动的心情，立刻将目光投向屏幕上新出现的选项。紧急协议列表占据了屏幕的主要区域，里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数十条协议，其中有几个选项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协议7：数据核心自毁程序】——启动后将在60秒内彻底销毁前哨所有数据库信息，并引发能源核心链式反应爆炸，爆炸半径覆盖前哨及周边五公里区域，无幸存者可能。

【协议13：短程紧急跃迁启动】——利用前哨残余能量启动空间跃迁程序，需要精确的空间坐标作为目标，能量需求超出当前储备50%，跃迁过程中可能遭遇空间乱流，成功率未知（预估低于30%）。

【协议22：激活‘静滞力场’】——启动后将生成笼罩整个前哨的绝对防御力场，可抵御任何已知维度的攻击，但会在10秒内耗尽前哨所有能源，之后前哨将进入永久休眠状态，维生系统彻底失效。

自毁程序是同归于尽，绝对不能选；紧急跃迁需要精确坐标，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可靠的坐标，而且成功率低得可怜，万一跃迁到宇宙真空或者“吞世者”的巢穴，更是死无葬身之地；静滞力场看似安全，却会耗尽所有能源，到时候他们还是会被困在前哨里，在寒冷和缺氧中慢慢死去。三个选项，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生路！

“屏障强度35%！外部能量体已完成能量汇聚！预计10秒后将发起第一次实体冲击！”电子音的警告再次响起，屏幕上的外部画面中，那个水母状的能量体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色光芒，边缘的弥散部分也变得凝实起来，显然正在准备更强大的攻击。

林蔓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她的目光飞快地在屏幕上扫过，试图找到其他的希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视线被核心数据库中新解锁的一个加密文件夹吸引——文件夹的图标是一个破碎的菱形，旁边的标签是：【“基石”项目 - 最终警报及应对预案（绝密）】。

基石！日志里反复提到的、被“吞世者”污染的关键物品！林蔓的呼吸瞬间停滞，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了这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加密程度极高，屏幕上出现了复杂的解密进度条，在“钥匙”碎片的权限加持下，进度条以最快的速度推进。30%……60%……90%！

文件夹打开，里面的内容少得可怜，只有一段极其简短的、充满杂音的音频记录，和一个占据了半个屏幕的复杂能量频率图谱。林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击了音频播放按钮。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过后，一个充满绝望和决绝的声音响起，用的是那种前哨原住民的异星语言，语速极快，带着明显的颤音，但屏幕下方的实时翻译文本瞬间跳了出来：

“……这里是‘基石’项目第七研究站，编号rs-09，现在发送最终警报……确认‘基石’核心已被高维存在‘吞世者’的意志污染，污染深度超过90%，无法清除……摇篮协议彻底逆转，我们亲手制造了打开囚笼的钥匙，而我们自己，成了第一批祭品……”

声音顿了顿，背景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尖叫声，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类似指甲划过金属的尖锐声响。林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当时的绝望。

“……所有常规武器对‘吞世者’的投影体无效，它们能扭曲物理规则，免疫能量冲击……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疯狂——利用污染源自身的共振频率，反向注入能量，制造局部现实崩塌，将其不稳定的投影体放逐回高维间隙……这是唯一能伤害它们的方法……”

“……附上‘基石’核心被污染后产生的特异能量频率图谱……这是我们用三十七个研究员的生命换来的数据……这既是唯一的武器，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墓碑……”

“……如果有后来者看到这份记录，记住，不要相信‘摇篮’，不要靠近被污染的‘基石’……愿群星原谅我们的愚蠢，愿黑暗最终消散……”

音频到此戛然而止，只剩下持续的电流杂音，几秒钟后，杂音也消失了，屏幕上只剩下那个复杂的能量频率图谱。图谱上是无数条扭曲的、相互交织的彩色曲线，红色代表危险阈值，蓝色代表能量强度，绿色代表频率稳定性，整个图谱呈现出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只有中央的一个红点在不断闪烁，标注着“核心频率点”。

能量频率图谱？制造现实崩塌？放逐回高维间隙？一个疯狂到极致的计划瞬间在林蔓脑中成形：用前哨的所有可用能量，模拟这个“基石”被污染后的核心频率，然后对外部那个能量体发起定向能量冲击！赌这个频率能干扰甚至重创那个高维存在的投影体！

这个计划几乎是自杀式的——前哨的能源本就不足，强行模拟这种超高维混沌频率，必然会导致能源核心过载，前哨大概率会彻底损毁。但现在，坐等屏障破碎是死，启动自毁程序是死，启动跃迁是九死一生，只有这个疯狂的计划，还有一丝重创敌人、争取生机的可能！

“主控台！能否调集前哨所有可用能量，包括非核心能源模块和维生系统的备用能源，模拟这个频率图谱的核心频率，对外部扫描源进行定向能量冲击？”林蔓急促地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的手指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频率图谱，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分析中……频率图谱识别：超高维混沌信号，包含‘吞世者’意志特征码……模拟可行性评估：低（37%）……能量需求评估：超出当前能源储备安全阈值300%……强行启动将导致能源核心熔毁，前哨永久性损毁概率89%，维生系统将在能量输出后10秒内彻底失效……”

“定向冲击精度评估：受外部能量干扰影响，精度误差可能超过50%……存在冲击无效或误伤自身的风险……是否确认执行该方案？”电子音的回答冷静得近乎残酷，每一个数据都在提醒林蔓这个计划的危险性。

89%的损毁概率！37%的可行性！50%的精度误差！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刀，割在林蔓的心上。但她没有时间犹豫了——屏幕上的屏障强度已经降到了28%，外部那个能量体的核心光芒越来越亮，边缘的弥散部分已经形成了尖锐的锥形，显然即将发起冲击！

“确认执行！将所有非维生能源，包括休眠舱、生态培养槽、净水系统的备用能源，全部导向能量核心！以频率图谱的核心红点为基准，对外部扫描源进行最大功率的定向能量冲击！立刻执行！”林蔓嘶声吼道，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她的右手紧紧攥着匕首，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指令确认……能源重新分配程序启动……非核心能源模块过载准备……频率模拟开始……10%……30%……”电子音的语速达到了极限，主控台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原本稳定的红色警报灯此刻忽明忽暗，大厅的温度也开始急剧升高，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来越浓。

林蔓转头看向霍清辞，他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剧烈波动的能量。林蔓心中一紧，立刻冲过去，将他从平台上抱下来，拖到大厅角落一个相对坚固的金属柜子后面——这里是大厅里唯一能稍微抵御冲击的地方。

“霍清辞，撑住！我们马上就能摆脱它了！”林蔓对着昏迷的霍清辞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他，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紧紧抱着他，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旁边的金属扶手。

“频率模拟50%……能源核心温度超出安全阈值……冷却系统失效……”

“屏障强度15%！外部能量体发起冲击！屏障完整性受损！出现裂缝！”

“频率模拟80%……定向瞄准系统锁定目标……精度误差修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