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鹰峡的召唤(1/2)
第 11 章:落鹰峡的召唤
雨,已经停了。
但风,却变得更加猛烈。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穿过芦苇荡,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枯黄的芦苇被风吹得疯狂摇曳,仿佛在跳着一支绝望的舞蹈。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压得很低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钥匙……”
林蔓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可这两个字落在她心湖里,却如同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激起嗤啦啦的白烟和剧烈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楚与茫然。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内心的震惊和恐惧。父亲用命换来的…… 是 “钥匙”?一把…… 开启什么的钥匙?
开启那所谓的 “星骸”?开启他死亡真相的大门?还是开启…… 更可怕的、连霍清辞都讳莫如深的未知?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她看着霍清辞重新戴上眼镜,将那洞悉一切的眸光重新隐藏在冰冷的镜片之后。金丝眼镜的框架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两道冰冷的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的灵魂。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被彻底看穿的恐惧、秘密曝光的恐慌、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能力的战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他知道空间!他知道石头!他甚至知道石头被如何包裹、藏在哪个角落!
这怎么可能?!
林蔓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的空间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绝对壁垒!是她在末世尸山血海中抢回的最后堡垒!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强大的依仗!
“你…… 到底是谁?” 她嘶声问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悸而扭曲变形,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去,脊背紧紧抵住了冰冷的车门,仿佛这样就能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车门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打了个寒噤。但这冰冷的感觉,远不及她内心的恐惧来得强烈。
霍清辞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他只是平静地重新发动了吉普车,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打破了芦苇荡边死寂的空气。那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车子再次行驶起来,沿着荒芜的土路,不知驶向何方。车轮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痛苦的经历。
林蔓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像一只受惊过度、缩进壳里的蜗牛。她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里,那点尖锐的疼痛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对抗内心天崩地裂的真实感。
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干净的坐垫上,形成一朵朵暗红色的小花。但她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试图将意念沉入空间,去确认那块被遗忘在角落的、用油布包裹的碎石。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是她与那个雨夜、与父亲最后凝重的眼神之间,唯一的、冰冷的联系。
然而 ——
就在她的意念触及空间壁垒的刹那!
一股无形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带着绝对冰冷与秩序的力量,如同从天而降的钢铁穹顶,轰然镇压而下!
不是阻挡,不是干扰,而是…… 彻底的、不容置疑的…… 冻结!
林蔓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力量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空间,那片承载着她亿万物资、是她重生后最大依仗和秘密的浩瀚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里面的所有物品,包括她刚刚试图去感应的那块 “钥匙” 碎石,都与她的意识联系被强行切断!
她能 “看” 到它们依旧存在于那片虚无中,却如同隔着厚厚的、无法逾越的冰层,无法触碰,无法感知,无法引动分毫!
就好像…… 那片空间,在这一瞬间,换了主人!
林蔓的瞳孔因极致的骇然而放大到了极限,几乎要撑破眼眶!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逆流、冻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瞬间停止,然后又疯狂地加速跳动,仿佛要爆炸一般。
这…… 这是什么?!!
她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驾驶座上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开着车、与这恐怖一幕毫无关系的霍清辞!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这个同样来自末世、拥有诡异雷系异能、甚至可能藏着更多秘密的 “雷霆战神”,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直接冻结她的空间?!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异能!这是…… 规则层面的压制和掠夺!
林蔓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无数个疑问。霍清辞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能力?他对她的空间到底了解多少?
霍清辞似乎感受到了她惊骇欲绝的目光,微微侧过头,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枯败景象,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听到他依旧平稳无波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清晰地响起在密闭的车厢里:
“现在,”
“我们该谈谈,”
“关于‘星骸’,”
“以及,你父亲真正留给你的……‘遗产’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蔓的心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遗产?”
林蔓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颤抖。空间被彻底冻结的恐惧尚未散去,那冰冷坚硬的 “隔离感” 如同实质的枷锁,缠绕着她的灵魂,让她感到窒息。
而霍清辞口中吐出的 “遗产” 二字,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她因父亲之死而从未愈合的伤口,并残忍地搅动。
父亲留给她的…… 除了那五百块抚恤金,除了三叔林有财像鬣狗一样觊觎的 “好处”,除了这块引来杀身之祸的、被称为 “钥匙” 的诡异石头,还有什么?难道死亡本身,也能算作遗产吗?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痛、被愚弄的愤怒以及更深沉恐惧的火焰,在她眼底猛地窜起,几乎要烧穿那层强装镇定的冰壳。她死死盯着霍清辞,盯着他那张在车窗透进来的、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莫测的侧脸。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如同刀削斧凿一般,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金丝眼镜的框架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神秘和危险。
“霍清辞,”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的空间还给我!”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绝望。那是她在末世挣扎求生、在这个陌生年代安身立命的根本!失去了空间,她算什么?一个随时可能被碾死的、怀揣着致命秘密的蝼蚁?
霍清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语气却依旧平静得令人发指,仿佛刚才那个强行冻结她空间的、如同神只般冷酷的行为,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
“还给你?” 他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那笑容像是冰山上的雪莲,美丽却致命,“林蔓,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吉普车猛地一个拐弯,驶离了荒芜的土路,冲上了一条更加隐蔽、几乎被杂草覆盖的碎石小径。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在撕扯着什么。车子颠簸着冲向一片黑压压的、如同巨兽匍匐的杉树林。
杉树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高大的树木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巨人,静静地站立在黑暗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轻轻抚摸着什么。
“你以为,你带着那个装满‘违禁品’的空间,像个抱着金砖在闹市行走的孩童,能活多久?” 霍清辞的声音在车厢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冰冷的嘲讽,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你以为,凭你那点半生不熟、连能量波动都收敛不好的木系异能,能瞒过多少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在林蔓的心上。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这事实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你父亲用命给你换来的,不是让你挥霍那些来自另一个破碎世界的残渣,也不是让你像个莽夫一样,凭着一点恨意就去以卵击石!”
霍清辞的语气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冰刃,斩断了林蔓所有试图反驳的念头。他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力量。
“他留给你的‘遗产’,是责任!是真相!是这把可能开启潘多拉魔盒,也可能终结一切灾难的……‘钥匙’!”
吉普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在杉树林深处一栋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低矮破旧的木屋前。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引擎熄灭,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杉树顶端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声响。那声音在空旷的树林中回荡,带着一种凄凉和绝望的气息。
霍清辞解开车门锁,率先下车,砰地关上车门。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像是一声惊雷,打破了这片土地的宁静。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那栋仿佛被世界遗忘的木屋。
林蔓僵在副驾驶座上,浑身冰冷。霍清辞的话语,像一把重锤,将她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恐惧,都砸得粉碎,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虚无的空洞。
责任?真相?潘多拉魔盒?
这些词语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她看着霍清辞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身影消失在屋内的黑暗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吞噬。
那扇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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