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血色黎明（上）（2/2）

天色渐暗，攻城战仍在继续，但强度有所减弱。妖族似乎也在调整，为下一步行动积蓄力量。

子时将近。

黑水城内，灯火管制，一片漆黑，只有城墙和关键节点有微弱灵光闪烁。紧张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西城区，那处以阵法着称的“李府”内宅。家主李玄铭，一个须发斑白、面容儒雅的老者，此刻却脸色苍白，眼神挣扎。他面前站着一名身着幽冥教服饰、气息阴冷的使者，以及两名眼神凶狠的妖族潜伏者（已化为人形）。

“李老先生，时辰将至。打开西城区‘坎水位’阵法节点的封印，让我教圣使与妖族勇士潜入，事后保你李家在黑水城……不，在未来的妖庭治下，依旧富贵荣华，甚至更胜往昔。”幽冥教使者声音沙哑，带着诱惑与威胁。

李玄铭双手颤抖，他家族世代研究阵法，深知西城坎水位节点的重要性，一旦被破坏或反向利用，整个“玄水覆岳阵”西侧防御将出现巨大漏洞。“你们……当真能保我族人平安？”

“当然。敖珏殿下金口玉言。”妖族潜伏者狞笑。

李玄铭想起家族数百口人，想起妖族破城后可能的屠戮，又想起朝廷的冷漠与巡天司的监控……最终，对生存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咬了咬牙，取出一枚刻画着繁复水纹的玉珏：“……跟我来。”

与此同时，城内几处军营和哨所，几名被收买或有把柄落在妖族手中的中低级军官，也悄然行动，或故意调开巡逻队，或破坏通讯法阵，或打开某些不起眼但连接关键通道的小门。

城主府地下，通往龙脉节点和“幽玄地窍”的隐秘入口附近，厉苍穹亲自带领的镇妖司精锐已经埋伏多时。他们按照凌阳情报通过南宫文转述的模糊指向和自身侦查，锁定了这片区域。

子时整！

西城区“坎水位”阵法节点处，李玄铭颤抖着将玉珏按入一处隐蔽的阵眼。灵光微微扭曲，一道仅供数人通行的裂缝在阵法光幕上短暂出现！

“快！”幽冥教使者和妖族潜伏者立刻钻入。就在李玄铭松了口气，准备重新闭合裂缝时——

“嗤！嗤！嗤！”

数道凌厉的剑气和镇妖司特有的破邪符光从阴影中暴起！埋伏在此的巡天司高手和厉苍穹分派的一队缇骑同时杀出！

“有埋伏！”幽冥教使者惊怒交加，与妖族潜伏者仓促应战。李玄铭吓得瘫软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内其他几处内应活动点，也遭到了巡天司或镇妖司的突然打击！崔珏果然打着“钓鱼”和“清理”一并解决的主意！

然而，内应的数量和作用，似乎超出了崔珏的预计！尤其是军中内鬼的破坏，导致部分地区出现了短暂的指挥混乱和防御空隙！

城外，一直密切感应城内波动的敖珏和赤练妖君，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内应动手了！但遇到了抵抗！”赤练妖君感应着城内混乱的灵力波动和隐约的喊杀声。

“够了！混乱已经产生！就是现在！”敖珏霍然起身，金色竖瞳中凶光爆射，“赤练，你带本部精锐，从西城阵法裂缝处强攻进去！岩犀、啸风，全力猛攻东城和北城，牵制守军主力！幽冥教的朋友，该你们去拿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全军——攻城！”

他亲自敲响了进攻的战鼓！

“咚！咚！咚！”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战鼓声响彻妖族大营！

早已蓄势待发的妖族真正主力，如同沉睡的凶兽彻底苏醒，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精锐妖军结成战阵，在岩犀、啸风两位妖君的亲自带领下，对黑水城东、北两面城墙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无数妖法光华亮起，庞大的攻城器械被催动到极致！

而西城方向，赤练妖君亲率数千最精锐、最擅长隐匿和突袭的蛇族与影枭混合部队，如同一条致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扑向那道因内应破坏而尚未完全修复的阵法裂缝！

黑水城的攻防战，在这一刻，骤然升级至最惨烈、最关键的阶段！内外交攻，杀机四伏！真正的血色黎明，即将到来！

凌阳在休整地也听到了震天的战鼓和骤然激烈的喊杀声。他看向西城方向，又感应了一下城主府地下区域的动静，眼中寒光闪烁。

“开始了……内鬼被清理，但混乱已生，妖族总攻提前……幽冥教的目标是地下……我们的机会，或许就在那片混乱的中心。”他看向身旁的墨渊和武破军，“准备行动。我们的目标不是城墙，而是……那些趁着混乱，想要浑水摸鱼的‘大鱼’。”

自私的猎手，终于等到了最适合他狩猎的、最混乱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