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尴尬的合租生活(2/2)

每天早上,是卫生间使用的高峰期。四个人都要赶在上班前洗漱、如厕。常常是高伟憋着尿意等在门口,里面是唐欣或张红不紧不慢地梳洗;或是毛姐占着马桶时间长了些,外面的高伟和唐欣就只能面面相觑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尴尬得脚趾跺地。

最要命的还是洗澡。

南方天气炎热,在工厂劳累一天,浑身汗腻,洗澡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仪式。通常是谁先下班回来谁先洗。但总有凑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次,高伟加班回来稍晚,浑身黏腻难受,只想赶紧冲个凉。走到卫生间门口,却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磨砂玻璃门上蒙着一层浓厚的水蒸气,一个模糊的、窈窕的身影正在里面晃动。是唐欣在洗澡。

高伟像被钉在了原地,进退两难。退回自己房间?心有不甘,而且确实难受。等在门口?那水声和玻璃后模糊的身影,像是一种无声的酷刑,让他心跳加速,血液不由自主地往某个地方涌。他只能僵硬地站在走廊里,假装看墙上的旧画报,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里面的每一丝声响——水流冲过身体的声音,偶尔轻微的、可能是涂抹沐浴露的摩擦声…他的想象力不受控制地描绘着门后的景象,身体愈发燥热。

好不容易水声停了,传来窸窸窣窣的擦身体和穿衣服的声音。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卫生间的门才“咔哒”一声打开。

唐欣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衣睡裤,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颊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像刚成熟的水蜜桃。她看到杵在门口的高伟,明显吓了一跳,脸更红了,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小声说了句“我洗好了”,就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溜回了自己房间,留下了一走廊沐浴露的清香和站在原地、心跳如雷的高伟。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两人身上。张红洗澡时间更长,有时高伟等得都快睡着了。而毛姐则最为“豪放”,有次她洗完澡,竟然只穿着贴身的背心和短裤,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就走了出来,看到高伟,还浑不在意地打招呼:“小高,等洗澡啊?快去吧,水还挺热。”她那成熟丰腴、几乎半裸的身体在眼前晃荡,让高伟面红耳赤。

卫生间的尴尬还远不止于此。晾衣架通常也放在卫生间里。经常一开门,就看到晾着的各式女性内衣——毛姐性感的蕾丝边、唐欣可爱的小清新、张红朴素的纯棉…这些私密的衣物毫无遮掩地闯入视线,一次次冲击着高伟的神经。

晚上起夜更是考验。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夜深人静时,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高伟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女孩们的翻身声、梦呓声,甚至去卫生间时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和抽水马桶的轰鸣。同样,他起夜时,也能感觉到其他房间的寂静——那是一种带着倾听意味的寂静,仿佛大家都知道是谁出去了,去干什么了。这种彼此心知肚明却又心照不宣的感觉,让每一次起夜都带上了点做贼般的心虚。

共用的厨房和客厅也是如此。晾晒的衣物有时会不小心收到彼此的房间。吃完饭后谁洗碗也能偶尔引发一丝微妙的推诿。晚上谁在客厅多看一会儿电视,都可能影响到其他房间的人的休息。

这些琐碎的、日常的尴尬和不便,像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着四个年轻人的合租生活。它们打破了人与人之间习惯保持的安全距离,将彼此的私密空间强行挤压、重叠。空气中似乎总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紧张和暧昧,混合着洗发水、沐浴露、油烟和青春荷尔蒙的复杂气味。

高伟就在这种时而尴尬、时而躁动、时而又有种奇异温馨的氛围里,开始了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合租生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无形诱惑和禁忌的旋涡边缘,既感到不安,又被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吸引力牢牢抓住。而唐欣、张红,甚至大大咧咧的毛姐,似乎也在这全新的、略显拥挤的屋檐下,各自调整着姿态,适应着这种过于“亲密”的集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