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夜袭收网与“粪勺”惊雷(2/2)
“瞅啥?”陈野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就你这点道行,也学人做贼?连真铁假铁都分不清?”
那贼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陈野!你……你使诈!”
“哟?贼喊抓贼?”陈野乐了,“老子在自己家库房放炮仗玩,关你屁事?谁请你来了?”他站起身,对黑皮道:“搜身!看看有没有能证明他们主子是谁的好东西!”
黑皮上前,仔细搜检。很快,从几个贼人贴身的衣物里,搜出了一些散碎银两、几把制式统一的短匕,以及……两块小巧的、非金非铁、刻着奇异兽纹的腰牌。
陈野接过腰牌,在火把下仔细看了看,兽纹雕工精细,背面似乎有个模糊的印记。他眼神微冷,递给旁边闻讯赶来的刘明远:“老刘,你见识广,看看这玩意儿,像哪家府上养的死士或者‘豪奴’用的?”
刘明远接过,对着火光端详片刻,又用手摸了摸材质,脸色凝重起来:“公爷,这……这似乎是……幽州那边军中赏功用的‘铁猊牌’的彷制品,但用料和凋工差了许多,像是……私铸的。”
“幽州?军中赏功牌?私铸?”陈野重复着这几个词,笑容变得冰冷,“这就对上了。冀州的山匪,幽州口音,军中的手法,私铸的腰牌……一环扣一环啊。真舍得下本钱。”
他首起身,看着地上那些面如死灰的贼人,大声道:“都听好了!你们主子是谁,老子心里有数!但老子今天心情好,给你们个机会!谁愿意当堂指证,谁就能活命!不然,就以‘夜闯官衙、盗窃军资、意图纵火’的罪名,送你们去刑部大牢尝尝‘十八般手艺’!到时候,你们主子是保你们,还是灭你们的口,可就难说了!”
这话如同重锤,砸在几个受伤较轻、眼神闪烁的贼人心上。盗窃军资,还是“精钢锭”这种明显用于军工的物资,罪名可就大了去了!真进了刑部,不死也得脱层皮!主子……真会保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棋子吗?
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些的贼人崩溃了,哭喊道:“国公爷饶命!小的招!小的是……是收了王侍郎府上二管家外甥的钱,让……让我们来偷钢锭和图纸的!说事成之后,每人给五百两银子!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有人开了头,另外几个也绷不住了,七嘴八舌地招认,细节基本吻合,都指向了王文炳府上的二管家那条线。
“很好。”陈野点点头,对刘明远道,“老刘,把人犯、口供、物证,连同咱们库房的损失清单(主要是被炸毁的那点包装材料),一并整理好。天一亮,老子亲自去敲登闻鼓!”
他环视着被火把照亮、一片狼藉却又透着胜利气息的院子,对众人笑道:“都看见没?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跟老子玩阴的?老子连你们家老鼠洞里有几粒米都能搞清楚!”
众人哄笑起来,一夜的紧张和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行了,收拾收拾!该治伤的治伤,该休息的休息!”陈野大手一挥,“明天,还有场好戏要看呢!”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份由格物院镇国公陈野具名的、附有详细口供、物证清单的奏章,连同十几名被捆得结结实实、鼻青脸肿的贼人,以及那几块私铸的“铁猊牌”和那份被改过的“工艺图”,被浩浩荡荡地送到了都察院和刑部衙门门口。
陈野本人,则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官服(还是刘明远强行给他套上的),蹲在都察院门前的石狮子旁边,端着碗热豆浆,就着油条,吃得津津有味,引来无数上朝官员和路人侧目。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京城!
“听说了吗?昨晚有贼人去格物院偷军用的钢锭,被陈国公当场拿住了!”
“何止拿住!听说还动了火器,贼人被炸伤了好几个!”
“口供都指认了,是王侍郎府上的人指使的!”
“我的天!这可是盗窃军资啊!王侍郎他……”
早朝之上,永昌帝看着都察院和刑部紧急呈上的报告,脸色铁青。人证物证俱全,指向明确,事实清楚得让他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王文炳跪在殿下,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嘴里只能反复念叨:“臣冤枉……此必是构陷……臣对家中奴仆管教不严……但绝无指使……”
陈野出列,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但话却句句戳心:“王侍郎,您府上的二管家可真阔气,随便就能拿出几千两银子雇人偷东西。您这家教,可真‘严’啊!要不,您把那二管家叫来,咱们当面对质?或者,您解释解释,这私铸的‘铁猊牌’,是怎么回事?您一个文官,家里藏这军中的玩意儿,想干嘛?”
这话诛心至极!王文炳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竟首接晕厥过去,朝堂上一阵混乱。
永昌帝看着这一幕,再想想格物院审计的干净报告和昨夜人赃并获的“战果”,心中最后那点犹豫也消失了。他冷声道:“王侍郎御下不严,卷入此等丑事,暂革去侍郎之职,闭门思过!其家奴涉案者,移交刑部严审!一应罪责,查清之后,依律严惩!格物院护产有功,查案迅速,着兵部、工部酌情嘉奖!”
尘埃落定。一场精心策划的偷窃与栽赃,在陈野将计就计、数据为盾、武力收网的反击下,彻底崩盘,反而成了对手的催命符。
陈野走出太极殿,看着雨后初晴的蓝天,长长舒了口气。
“妈的,总算清净了。”他对身边的刘明远笑道,“走,回去喝庆功酒!这次,可以敞开了喝!”
格物院的这场“审计保卫战”与“反盗窃反击战”,以大获全胜告终。陈野那把“粪勺”,不仅掏清了自家的账,更把伸向自家的黑手,连皮带骨,掏了个干净利落!朝堂之上,一时为之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