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朝堂发难与“粪勺”破浪(2/2)
“陛下,”陈野出列,对着那老御史咧嘴一笑,“您老这十大罪,听着挺唬人,就是……没啥新鲜玩意儿啊?翻来覆去,还是‘僭越’、‘争利’、‘靡费’那老几样,能不能来点新词?”
他这态度,让那老御史气得胡子直翘:“陈野!朝堂之上,岂容你嬉皮笑脸!老夫所劾,句句属实,皆有风闻佐证!”
“风闻?”陈野嗤笑一声,“就是道听途说呗?您老要定罪,总得拿出点真凭实据吧?比如,您说老子勾结盗匪,资敌以粮,证据呢?是抓到老子的使者了,还是截获老子的货船了?”
他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转身对永昌帝,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被冤枉的愤懑和理直气壮:“陛下!臣一心为国,研制军械以御外侮,开办钱庄以活商贸,探索新法以利民生,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大炎朝的强盛!如今北虏暂退,边关安宁,商路渐通,百姓稍安,此皆臣与格物院上下,呕心沥血之功!岂料,竟有小人,罔顾事实,罗织罪名,欲置臣于死地!臣之心,可昭日月!若陛下亦信此等无稽之谈,臣……臣请即刻罢官去职,将这格物院,这钱庄,这供销社,悉数上交朝廷!只求陛下,莫要寒了天下实干者之心!”
他这番话,以退为进,将自己和格物院的功劳摆在前面,将弹劾斥为“小人构陷”,更是摆出了一副“老子不干了,你们自己玩”的架势,直接将了皇帝和那些反对者一军!
永昌帝眉头紧锁。他自然不信陈野会真的勾结海盗资敌,但“风闻”之下,他也需要给朝野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格物院如今牵扯的利益和关系太广,骤然查封,引发的动荡恐怕难以估量。
“陈爱卿稍安勿躁。”永昌帝安抚了一句,目光转向那左都御史,“爱卿所劾,事关重大,不可仅凭风闻。可有确凿证据?”
那老御史一时语塞。他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线报和对手提供的模糊信息,哪里拿得出什么铁证?他强自镇定道:“陛下,此事关乎海防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派得力干员,严查格物院与那‘浪里蛟’之关系!”
“查?当然要查!”陈野立刻接口,声音比那老御史还大,“不仅要查,还要彻查!臣恳请陛下,立刻派遣钦差,赴东南沿海,严查那‘浪里蛟’之动向!也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散播谣言,构陷忠良!臣身正不怕影子斜,愿意配合任何调查!”
他这反应,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非但不惧调查,反而主动要求严查,甚至还把“构陷忠良”的帽子反扣了回去!
就在朝堂上陷入僵持之际,兵部赵员外郎出列了。他手持一份公文,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奏。日前,我兵部收到东南水师呈报,近日沿海确有名为‘浪里蛟’之海寇活动,但其劫掠目标,多为往来扶桑、琉球之商船,并未袭扰我朝沿海州县。且据水师观察,其船队装备似有更新,多了一种射程较远的弩炮,战力有所提升。至于其与格物院是否有涉……目前并无实证。”
赵员外郎这番话,看似客观陈述,实则巧妙地将“浪里蛟”定性为主要劫掠外邦的海寇,并暗示其装备更新可能与格物院无关(或者说,是格物院被“盗取”了技术?),无形中削弱了“勾结资敌”指控的分量。
永昌帝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决断。他朗声道:“镇国公忠心为国,朕素知之。然,御史风闻奏事,亦是职责所在。此事既无确凿实证,不可妄加罪名。着都察院、兵部、刑部,会同审理,查明‘浪里蛟’一事真相,务求公允!在此期间,格物院一切照旧,不得无故滋扰!”
这道旨意,再次展现了他高超的平衡术。既没有否定御史的弹劾(维护了言官制度),也没有处罚陈野(保护了实干派),而是将皮球踢给了三司会审,用时间来冷却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退朝之后,陈野在一众或敬佩、或忌惮、或怨恨的目光中,昂首走出太极殿。他知道,这场危机暂时度过了,但对手绝不会善罢甘休。三司会审就是个泥潭,拖也能拖掉你半层皮。
“妈的,看来光在海上铺路还不够,得在朝堂上,也给他们找点麻烦才行。”陈野低声对身边的刘明远说道,“不能总是被动挨打。”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个“围魏救赵”的计划,开始在他脑中成形。这把“粪勺”,不仅要能掏金掏银,还得学会在权力的漩涡中,搅动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