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车阵之威（2/2）

“二百步。”

王澈能看见狄戎骑兵狰狞的面孔，能听见马蹄震地的轰鸣。他握剑的手心全是汗，但声音稳得像磐石：

“一百五十步……放！”

十辆雷火车同时震颤。

不是巨响——是十声闷雷般的轰鸣合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炮口喷出数尺长的火焰，黑色的铁球撕裂空气，带着尖啸砸入骑兵阵中。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目击者终生难忘。

第一颗铁球砸在地上，弹起，犁出一条血肉胡同。所过之处，人马俱碎，残肢断臂抛上半空。第二颗、第三颗……十颗铁球在五千骑的冲锋阵型中开了十条血路。

不是死亡，是粉碎。

一匹战马被直接命中，连人带马炸成一团血雾。旁边的骑兵被溅射的铁片削掉了半边脑袋，尸体还端坐在马上，随着受惊的马匹乱冲。

冲锋阵型瞬间崩溃。

兀术的战马被气浪掀翻，他滚落在地，抬头时，看见的是地狱般的景象：满地的碎肉、内脏、折断的兵器，以及……那些还没死透的士兵在地上爬行，身后拖着肠子。

“退……撤退！”他嘶声大吼。

但马匹比人更惊恐。幸存的战马完全失控，有的掉头狂奔，有的原地人立，将主人甩下马背，然后践踏而过。

一轮齐射，五千骑兵死伤逾千，阵型全乱。

车阵中一片寂静。

连王澈自己都愣住了。他知道雷火车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鲁匠师从车里爬出来，脸色苍白：“公子……这、这比试射时强了三倍不止……”

王澈猛然醒悟——是火药。格物院新配的火药，威力远超预期。

“快！检查炮管，准备第二轮！”他急声道。

“来不及了！”了望手惊呼，“狄戎主力绕过去了！看西侧——他们在攀断崖！”

王澈冲到阵西，果然看见狄戎士兵如蚁群般正在攀爬那道断崖。崖壁上隐约有条小径，宽不足三尺，但确实能通行。

“中计了……”副将声音发颤，“他们佯攻正面，实则两翼包抄。公子，我们现在撤还来得及——”

“不撤。”王澈斩钉截铁，“传令：车阵转向，炮口对准西侧断崖。其余将士，随我上山！”

“上山？那是绝路啊！”

“周将军守绝谷，我们守绝壁。”王澈翻身上马，“河西防线就在身后三十里，多守一刻，防线就多一分把握。至于退路……”

他望向南方，笑了：

“陈公既然让我们守这里，就一定有后手。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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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朔方城。

陈知白站在城楼上，远眺北方。【全知视角】全程开启，此刻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看”到了秃鹫岭的一切。

看到了雷火车齐射的威力，看到了狄戎分兵的意图，也看到了……西侧断崖那条小径的尽头，其实是一处天然的石台，最多容纳百人。而石台下方，是二十丈深的垂直峭壁。

“韩明。”他闭着眼，声音虚弱。

“在。”

“传信给河西移动防线，让最西侧的五辆堡垒，现在向秃鹫岭西侧移动。不用接战，只需……在断崖下等着。”

韩明愣了：“等着？”

“等着。”陈知白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等狄戎爬下断崖，等他们以为找到了生路。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韩明懂了。

那是陷阱。一个从三天前就开始布置的，以三千人命为饵，以整个北疆为局的，天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