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改写(2/2)

勾勒出了一个……

全新的、

无法辨认的、

由污血、墨迹和诅咒组成的——

怪异符号!

不像汉字,不像数字,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斥着混乱和痛苦气息的标记!

“错误!严重错误!清理!立刻清理!”清洁工发出了尖锐的、失真的电子音般的声音,猛地朝林深扑来,试图抢夺拖把!

但林深已经彻底疯了!

他猛地推开清洁工,挥舞着滴淌着污液的拖把,如同一个癫狂的艺术家,又像一个毁灭一切的恶魔,扑向第二个家人——二叔!

“嗬!!!”二叔在他靠近的瞬间,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感知到了极大的恐怖!

拖把再次狠狠“涂”了上去!

又一个痛苦的惨叫声中,又一个扭曲的、污秽的怪异符号在二叔背上生成!

然后是三婶!是父亲!是其他所有跪着的家人!

林深如同旋风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拖把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一个新的、扭曲符号的诞生!

祠堂彻底变成了一个血腥、污秽、充满痛苦嚎叫的炼狱!

那些刚刚生成的怪异符号,在家人淌血的背上扭曲蠕动,散发出暗红的光芒,彼此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联系,像是一个正在成型的、全新的、更加邪恶的阵法!

清洁工徒劳地试图阻止,一次次被林深推开,嘴里只会重复着“错误!清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闪烁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而那原本缓慢侵蚀祠堂的墨黑色虚空,仿佛被这疯狂的举动激怒,加速翻涌起来,如同巨大的黑色海啸,朝着祠堂内部狠狠拍下!

就在那墨黑色虚空即将彻底吞噬一切的前一秒!

林深完成了最后一“笔”!

他将那已经破烂不堪、滴着最后几滴污液的拖把,狠狠地……扔向了那本悬浮于他意识深处的、正在疯狂翻动的——

青铜祖历!

扔向了那本承载着林家古老契约的——

根源!

“以血……以秽……以这无尽循环的痛苦!”林深站在尸山血海般的祠堂中央,对着那本无形的祖历,发出了最终极的、诅咒般的咆哮,“改写它!!!”

拖把消失在翻涌的墨色虚空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然后——

那本青铜祖历,猛地合拢!

发出一声震彻整个意识空间的、

巨大的、

如同青铜巨钟被敲响的——

嗡鸣!

祖历封面上,那些蠕动着的墨迹,疯狂地扭曲、重组,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由污血和墨迹混合而成的——

和林深在家人背上涂写出的那些符号,一模一样的——

怪异标记!

现实中的祠堂。

那翻涌拍下的墨黑色虚空,在接触到祠堂边缘的瞬间——

骤然凝固。

然后,如同退潮般,迅速向后收缩、消散。

露出了祠堂外……正常的、熟悉的……

林家老宅的回廊和庭院景象!

天光……竟然亮了?是一种正常的、清晨的灰白色光线。

而那不断从家人背上渗出的鲜血,也骤然停止。

他们背上那些新出现的、扭曲的怪异符号,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烧红的烙铁冷却,最终变成了一个个丑陋的、深可见肉的……

疤痕。

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皮肉之上。

他们的惨叫声停止了,身体不再颤抖,重新变得僵直,眼神中的墨黑色缓缓褪去……

但露出的,不再是空洞。

而是一种……极致的、仿佛经历了无尽轮回痛苦的……

疲惫。

和茫然。

噗通。

噗通。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无力地瘫软倒地,昏迷过去。

整个祠堂,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污水的臭味和一片狼藉。

那个清洁工,在虚空褪去的瞬间,就如同被擦掉的粉笔迹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林深独自站在祠堂中央,站在横七竖八昏迷的家人中间,站在血污和秽物之中。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却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重量的双手。

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

他用这种疯狂而亵渎的方式……强行“改写”了那古老的契约?

用痛苦和污秽,覆盖了旧的规则?

那新的规则……又是什么?那些烙印在家人背上的疤痕符号……代表着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循环……似乎……停止了。

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虚脱感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

他似乎听到……

很远的地方……

传来了一声……

清脆的、

温暖的、

充满了生机活力的……

婴儿啼哭。

……

……

几个月后。

林深坐在一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对面坐着精神矍铄的陈教授。窗明几净,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看来恢复得很好,林先生。焦虑症状基本消失了,那些……呃……应激性的幻觉也没有再出现。”陈教授看着手里的评估报告,语气欣慰,“看来充分的休息和远离压力源,确实是最好的良药。”

林深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淡,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疲惫:“谢谢您,陈教授。”

“老宅那边……”

“都处理好了。”林深打断他,语气平静,“家人身体都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老宅……我打算请专业的团队重新修缮一下,以后或许会开放一部分做民俗展览。”

他语气自然,听不出任何异常。

“那就好,那就好。”陈教授点点头,似乎也松了口气,“那场车祸真是万幸,高警官也恢复得不错,只是调去了文职。说起来,那天在医院,我好像还产生了点幻觉,真是年纪大了……”

林深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接话。

又闲聊了几句,他起身告辞。

走出医院大楼,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太多暖意。

他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

而是缓缓地摊开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阳光照射下,掌心的皮肤纹理清晰。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某一种特定角度的光线照射时,当他的情绪剧烈波动时……

那掌心之下,

会隐隐浮现出……

一个极淡极淡的、

由无数细微疤痕组成的、

扭曲的、

无法被任何现有文字解读的——

怪异符号。

和老家祠堂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