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窗台上的花(1/2)

周凯把自行车支在纺织厂门口,看秦怀茹拎着饭盒从里面走出来,额角还沾着点棉絮——她在劳保处当值,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轻飘飘却磨人的线头。

“今天下班早。”秦怀茹笑着坐上后座,把饭盒往他车筐里一放,“炖了排骨,给你补补。”

周凯蹬着车,听着后座传来的细语,心里踏实得很。日子确实淡了,淡得像车间里缓缓转动的纱锭,一圈圈缠起棉线,也缠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安稳。他如今是运输科的老科长了,手底下管着二十来号人,调度表上的路线烂熟于心,连哪个司机爱偷懒、哪个仓库管理员对数字敏感,都摸得门儿清。

晚饭后,他坐在院里的小马扎上,看着秦怀茹给窗台上的月季浇水。那花是去年从厂里分的花苗,如今开得正艳,红的、黄的挤在一起,像极了他刚来这时空的光景——那时他还是个投靠亲戚的孤儿,一场车祸把他抛到这陌生的五零年代,兜里揣着半块别人给的窝头,看着街上穿蓝布褂子的人来来往往,慌得像只落了单的雀儿。

“发啥愣呢?”秦怀茹擦着手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晾好的茶水,“明儿要去趟城郊拉钢材,早点睡。”

周凯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笑了。五六年了,从的学徒到能说了算的科长,从四合院到这带院的小平房,从一个人到身边有了她,还有了两个绕膝的娃——大的叫钢蛋,小的叫铁蛋,名字是他起的,就盼着日子能远远离开颠沛,安安稳稳过下去。

“怀茹,”他忽然开口,“你说,往后这日子会不会更松快些?”

秦怀茹愣了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会的。”她肯定地说,“你看咱这院,去年才垒了院墙,今年就添了花。日子不就是这么一点点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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