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残光（2/2）

不能……倒下……

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他意识的最深处呢喃。

他用那条尚且能稍微活动的左臂，死死抠进身下的碎石中，手掌在与坚硬物质的摩擦中迸溅出细微的火星。

他咬紧牙关，感受着全身骨骼仿佛都在发出哀鸣，调动着那枯竭的能量之海中最后几近干涸的“水滴”，支撑着这具濒临解体的躯壳，一点一点地……试图撑起身体。

动作缓慢得如同慢镜头。

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和能量的剧烈消耗。

他站了起来。

尽管身躯摇摇欲坠，尽管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但他终究，还是再次站了起来。

乳白色的眼眸望向那步步紧逼的“巨铠”，里面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被逼到极致后、近乎麻木的……不屈。

“巨铠”似乎对这顽强的蝼蚁产生了一丝不耐烦。

它不再戏耍，那只巨大的钻头手臂再次高高扬起，暗红色的能量在钻头尖端急速汇聚，发出低沉而致命的嗡鸣，瞄准了刚刚站起、几乎没有任何躲闪能力的风萧！

这一击，若是命中，必将彻底终结一切。

风萧看着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旋转的死亡钻头，那枯竭的能量核心，因为极致的危机感而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彻底碎裂般的绞痛。

他清晰地感受到，变身的极限……要到了。

维持形态的“线”，正在一根根崩断。

身体的轮廓开始出现水波般的扭曲和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分解成最基本的光粒子，消散在这片绝望的战场上。

残光将尽，黑暗将至。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也淹没了所有旁观者的心。

他，似乎已经做到了所能做的一切。

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