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陈友谅的末世哀荣(1/2)
他确实想敲打甚至剥夺陈友富的权力,但暂时并没想直接要他的命,毕竟那是他的亲伯父,做得太绝影响名声。
他没想到,五王叔陈友仁手段如此……高效且彻底!
这简直是帮他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
陈友富一死,宗室中再无人能凭辈分挑战他的权威,陈友直又是个没主见的草包,经此一吓,估计后半辈子都会老老实实。
震惊过后,陈善心中涌起的是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对陈友仁办事能力的赞赏。
有一丝对生命消逝的莫名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种权力斗争残酷性的深刻认知,以及一种隐患被消除后的轻松。
他立刻做出反应,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哪怕是装的),叹息道:
“唉……大伯虽然……有所不当,但终究是骨肉至亲。
没想到竟……真是令人痛心!
传孤旨意,大伯之丧,按亲王礼制办理,一应费用由内帑支出,以示哀荣。
至于二伯(陈友直),让他好生在家休养,无旨不得随意出入即可。”
他这番处置,既彰显了仁德(厚葬有异心的伯父),又巩固了成果(软禁陈友直),做得滴水不漏。
张定边领命而去。陈善独自坐在殿中,沉思良久。
陈友仁用这种近乎雷霆万钧的方式,向他展示了绝对的忠诚和强悍的手腕。
这份“投名状”分量极重。
经过此事,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被清除,他登基的道路,已然扫平了最大的障碍。
接下来,他可以全心全意,应对即将到来的、来自外部的巨大风暴了。
时值元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秋,曾经的喧天杀伐已随鄱阳湖的波涛渐次沉寂。
唯留弥漫于水汽中的血腥与焦糊气息,诉说着那场决定南方命运的大战的惨烈。
武昌城,这座陈汉政权的都城,此刻并未因主力溃败而陷入彻底的混乱,反而被一种悲壮、肃杀而又隐含新生的奇异氛围所笼罩。
全城缟素,白幡如林,哀乐低回,为那位战死沙场的“大汉”皇帝陈友谅举哀。
陈友谅的灵柩,在严密护卫下,已于数日前由残存的水师护送,经长江运抵武昌。
棺椁选用上等楠木,虽因时间仓促不及精雕细琢,但形制巨大,通体漆黑,覆盖着明黄色的绣龙棺罩,依旧彰显着帝王的身份。
棺木前方,设立着陈友谅的灵位,香火不绝。
出殡之日,天色阴沉,江风带着寒意。以太子陈善为首的送葬队伍,从临时充作行宫的原汉王府缓缓出发。
陈善身着最重的“斩衰”孝服,麻布粗糙,边缘参差,象征极度的哀痛。
他面容憔悴,眼圈泛红,在内侍的搀扶下,手持哀杖,步履蹒跚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他的悲痛,七分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政治姿态,三分却是对这乱世、
对这猝然压于己身的重担,以及对这具身体生父复杂命运的真切感慨。
紧随其后的是以邹普胜、张必先为首的文官集团,皆身着素服,表情沉痛。
武将则以伤势未愈、乘坐肩舆的五王陈友仁和昂首阔步的大将军张定边为核心,甲胄外罩白袍,更添肃杀之气。
再后,是武昌城内所有的官员、将领,以及自发前来送行的士绅百姓。
队伍蜿蜒数里,寂静无声,唯有脚步声、马蹄声以及压抑的哭泣声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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