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无处努力的战争形态(2/2)

那里,大明朝的洪武皇帝陈善,正静静地等待着他这个顽抗到底的俘虏。

明军大营,中军帐内。

原本肃杀的氛围被一种微妙的寂静所取代。

陈友定被反绑着双手,由两名魁梧的亲卫押解着,站在帐中。

他低着头,神情灰败,手腕上被刘猛箭矢所伤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但依旧有血迹渗出,染红了绷带。

败军之将,阶下之囚,他已然心死,只求速死,以全名节。

陈善坐在主位之上,挥了挥手。

两名亲卫躬身退下,帐内只剩下陈善、陈友定,以及如同铁塔般肃立在陈善身侧、手按刀柄、目光始终锁定陈友定的张雄。

陈善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友定。

这位曾经叱咤福建、令元廷倚为东南柱石的封疆大吏,此刻衣衫破损,发髻散乱,

脸上沾染着硝烟和血污,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场惨败而逝去。

良久,陈善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给陈将军松绑。”

张雄略一迟疑,见陈善目光坚定,便上前一步,用匕首割断了陈友定手腕上的绳索。

绳索落地,陈友定活动了一下僵硬疼痛的手腕,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言。

他并不认为这是仁慈,或许只是胜利者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看座。”陈善又道。

张雄搬来一个马扎,放在陈友定身后。陈友定身体微微一颤,依旧站着不动。

“怎么?”

陈善挑了挑眉,“陈将军是觉得,我大明连一个让败军之将坐下的气度都没有?

还是陈将军连坐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友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被羞辱的怒意,但触及陈善那平静却深邃的目光。

那怒意又迅速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茫然。

他终究还是颓然坐下,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陈善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也是暗叹。

这是个硬骨头,也是个被传统忠君思想禁锢至深的可怜人。

“陈友定,”

陈善不再用“将军”的敬称,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可知,朕为何独独留下你,又与你说这些话?”

陈友定沉默,他确实不知。

按照常理,他这种顽抗到底、

杀伤众多明军的敌酋,被俘后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押赴刑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因为朕欣赏你。”

陈善语出惊人。

陈友定猛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善。

欣赏?欣赏他什么?欣赏他给明军造成了麻烦?

还是欣赏他这愚不可及的忠诚?

“朕欣赏的,不是你对元廷的愚忠,而是你这个人。”

陈善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能从一介布衣,凭借军功和能力,爬到福建平章的位置,统御一方,绝非庸碌之辈。

你治下的福建,在群雄割据、元政不纲的情况下,相比许多地方,

还算保有几分秩序,这说明你有治民之才,也并非全然不顾百姓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