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汉第一猛将张定边(2/2)
望着那几艘伤痕累累却依旧顽强的汉军楼船,拖着浓烟与火光。
如同挣脱罗网的巨兽般踉跄却坚定地消失在长江入口的茫茫水汽之中,廖永忠胸中的怒火与挫败感几乎要炸裂开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粗硬的桅杆上,“咚”的一声闷响,手背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
“张定边!鼠辈!安敢诈我!”
廖永忠咬牙切齿,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嘶哑的恨意。
他一生在水上争锋,罕逢敌手,今日竟被对方用这种装溃兵、扮可怜的下作手段摆了一道。
虽然自己并未完全相信,但终究是因一时迟疑和战术调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突围时留下的那道渐渐被湖水抚平的航迹,又落回自己麾下的舰队。
虽然也是百战之师,但船型普遍偏小、偏灵活,用于追击骚扰、
穿插包围自是利器,可面对张定边麾下那几艘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大楼船,若对方铁了心不计代价要突围,正面硬撼确实力有未逮。
那“镇岳”、“擎天”两舰断后时爆发出的决死勇气和造成的破坏,就是明证。
这些巨舰的冲击力和防御力,在特定环境下,确实令人头疼。
“将军息怒,”
身旁一副将见状,连忙上前劝慰,并递上一块干净的布巾示意他包扎伤口,“不过是走脱了几股溃兵残卒罢了。
那张定边虽勇,如今也是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成不了大气候了。
再者,非是我等不尽心竭力,实是贼船巨大,我军战船……唉,确是难以完全阻拦啊。”
廖永忠接过布巾,胡乱缠在流血的手上,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副将的话虽有开脱之意,但也道出了部分事实。他恨恨地啐了一口:
“哼,若非彼辈船坚,今日定叫那张定边授首于此!”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清楚,放跑了张定边,尤其是可能还放跑了更重要的人物,在吴国公(朱元璋)那里,终究是难以交代的差事。
朱元璋的军令向来严厉,尤其是对陈汉核心人物的追剿,态度更是坚决。
他极目远眺,长江水道茫茫,早已不见了汉军船只的踪影。
失去了鄱阳湖复杂水道的限制和提前部署的封锁优势,到了开阔的长江之上。
再想追上并歼灭一心逃窜的张定边部,无异于大海捞针。
且不说追不追得上,就算追上了,以张定边之勇悍,以及那些残存汉军被逼入绝境后可能爆发的战斗力。
自己这支以轻快见长的水师,能否讨到便宜还是未知数。
张定边,那可是能与常遇春、徐达等顶尖猛将放对的人物,是陈友谅倚仗的擎天之柱,绝非易与之辈。
一丝疑虑如同水鬼的爪子,悄悄攫住了廖永忠的心。
他总觉得,刚才突围的那支汉军队伍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不仅仅是因为那艘规格超标的旗舰,更是一种直觉。
张定边为何要如此拼命护卫?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还是说……那船上有什么比他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陈友谅的尸体?这个念头冒了出来。是了,很有可能!
陈友谅战死,张定边作为其心腹大将,拼死抢回主公尸身,以期运回武昌安葬,鼓舞士气,再图后举,这完全符合情理。
若真是如此,虽然走脱了张定边,但主要目标陈友谅已确认击毙。
太子陈善据说已被其他部队追击,大局已定,自己这点疏忽,或许尚可向主公交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