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话 罚 re(2/2)
机库大敞的门儿外头。
能瞅见夜空和鸟笼大街上“哗啦”亮的全息广告、霓虹灯。
“李峰。
这边。”
李峰和信在带枪姐妹的护送下离开机库。
没走大街。
拐进黑乎乎的小巷。
沿着路边“噔噔”走。
走了段没人的道儿。
瞅见一栋被砌块墙围起来的板房似的方楼。
楼周围几个姐妹站岗。
瞅见他们就开了门。
屋里“噗噗”扬灰。
天花板的灯“昏黄”。
墙上刻着些下流涂鸦和没意思的符号。
天花板附近有个带铁栏杆的小窗。
屋“憋屈”得慌。
生锈的长桌对面。
一个戴手铐的中年男人坐没靠背的铁椅子上。
正“恶狠狠”瞪着他们。
李峰靠墙“倚”着。
打算瞅瞅情况。
“晚上好。”信语气平静。
那穿〈不死的引导者〉标志性深蓝外套的〈传教士〉瞪着信:
“你知道我是谁。
还敢这么整?”
“你不就是个人贩子吗?”
“放屁!你想侮辱不死的引导者?”
传教士气得脸红。
信却笑了:
“〈姐妹们的摇篮〉明明禁你们传教。
你咋看?”
“神的话。
哪是人法能管的。”
“神啊……随便吧。
可你想拐走一个姐妹。
对吧?”
传教士扭过头。
不吱声了。
“看来你们没从〈三十三区的鸟笼〉的事儿里长记性啊。”
传教士听见这话。
“噌”地激动起来:
“那些跟土匪勾搭的玩意儿咋样。
跟我们无关!而且他们早被教团开除了!”
“那你们在这附近的支部被端了。
也跟教团无关?”
传教士瞪大眼:
“你说啥……”
“报复啊。
很正常吧。”
“报复?我们跟你们没仇没怨!”
“〈三十三区的鸟笼〉里。
有个姐妹被你们宰了。”
“啥?就为这宰了无辜的信徒——你到底谁啊?”
由奈从墙边“哐当”拖来把铁椅子。
信坐下说:
“我是这鸟笼的管事儿的。
也管安保。”
“这鸟笼没人了吗。
让你个小崽子管安保?”
“正相反。
因为我厉害才让我管。”
传教士盯着信的黑眼珠子看了会儿说:
“你说端了我们支部。
要是真的。
你就是为一个人的报复。
宰了无数无辜信徒。”
“哪有无辜的人?”信歪头。
“不过确实。
我宰了他们。
很正常吧。
他们宰了我的家人。”
李峰突然想起去〈三十三区的鸟笼〉查事儿时的景儿——
那儿的人被“咔嚓”宰了。
“噗通”扔坑里。
一点不手软。
“你就不怕神的天罚吗?”
信“嗤”地乐了:
“天罚?你们的神不是那个铁身子的〈守护者〉吗?还是说。
你们想叫守护者来收拾我们?”
传教士沉默片刻。
开口问:
“你想对我干啥?”
“让你付出代价。”
信说完。
姐妹们立马“哐当”按住传教士。
不让他动。
传教士“嗷嗷”挣扎着吼:
“啥代价?我做错啥了!”
“你不光属于那个宰我家人的组织。
还想拐走我重要的家人。
我不能让你再得逞。”
信“噌”地站起来。
军装袖子“咕蛹”化成粘液。
“唰”地变成把刀。
“昏黄”的灯底下。
那把诡异的黑刀“嗡嗡”微颤。
像在“扑通”跳。
“那是啥?别过来——”
刀光“唰”地闪过。
传教士的俩胳膊“咔嚓”断了。
怪的是。
没流血。
李峰没管传教士“杀猪”似的嚎。
瞅着伤口那儿——
像涂了焦油似的黑粘液“呼啦”糊住断面。
周围的皮黑得像烂了。
那黑刀“眨眼”变回白军装的袖子。
“完事儿了。
你受了该受的罚。
现在你自由了。
想去哪儿去哪儿。”信好像对传教士没了兴趣。
语气冷淡。
传教士“哼哼唧唧”疼了半天。
才挤出话:
“你这么对我。
别想完事儿!”
“你不是头一个想抢我家人、最后落这下场的人。
这话我听了八百遍。
可你看。
我这不还好好的。”
传教士“吧嗒”掉着眼泪鼻涕说:
“你会遭天罚的!你不是好几回差点没了家人吗!”
信笑着说:
“你们这种人总爱把啥都扯到神啊、试炼啊、天罚上。
说实话。
我听腻了。
想说教。
找别人去。”
信把传教士交给站岗的姐妹。
叫上李峰离开楼。
李峰跟在他屁股后问:
“就没别的招儿了吗?”
信停下脚。
抱着胳膊:
“可以温和点。
可他们太犟了。”
“这种事儿真发生过好几回?”
“嗯。
端了鸟笼附近的教团支部后。
事儿更糟了。
〈不死的引导者〉净惹麻烦。”
往机库走的道上。
李峰想起件事儿。
随口说:
“虽然没啥用。
可〈三十三区的鸟笼〉那个姐妹。
真挺可怜的。”
“……她刚结婚。”信的声儿有点“哆嗦”。
“她男人也被宰了吗?”
“嗯。
可没跟她在一块儿。”
“这样啊。”
“其实我不想知道这些的。”
“为啥?”
“他本该守着她。
直到最后。”
“你是说她男人跑了?”
沉默片刻。
信说:
“他是个不错的商人。
她很信他。
我们都祝福他们。
可……”
“李峰。
那个商人。
会不会是那个被人拟袭击的年轻男的?”
嫦娥的话让李峰一愣。
他跟信描述了那男的样儿。
“你咋知道的?”
信“唰”地抬头。
“那会儿有人托我查〈三十三区的鸟笼〉。
我正好去了。”
“所以。”一直不吭声的由奈开口。
“你瞅见了那个黑发年轻商人的最后时候?他当时在做买卖。
教团袭击鸟笼时他不在。
后来担心媳妇才回去的。”
李峰和信停下脚。
“可他可能太着急回去。
在废墟被人拟袭击了。”
“不是的。”由奈说。
“他身上有枪眼儿。”
“是我开的枪。”李峰叹气。
“他被人拟袭击。
感染了。”
“这么说。
她男人不是自个儿跑的。”
“对。
肯定不是。”
“……这样啊。”信的眼泪“唰”地流下来。
“她是被爱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