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嘴硬的男人,心是软的(2/2)

许念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干什么?”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哭了?”周牧远问,声音还有些虚弱。

许念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胡说八道!我哭什么?我是被风沙迷了眼!”

“哦。”周牧远拖长了声音,“我还以为,我听见有人说,我死了就没法跟她离婚了。”

“你——”许念气得想找块石头堵住他的嘴。这家伙,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有力气气她了?

“周牧远,你信不信我把你这腿上好不容易接上的血管再给你剪断了?”她恶狠狠地威胁。

周牧远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非但不怕,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牵动了伤口,让他疼得直咧嘴,但那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抬着担架的战士们,听着这“夫妻”俩的斗嘴,也都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回到营区,周牧远被直接送进了卫生所条件最好的病房。许念成了他的专属大夫兼护士,每天换药、喂饭、熬药,一样不落。

整个营区,看许念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尊敬和八卦,现在就是纯粹的崇拜和敬畏。这位“营长夫人”,已经成了营区里的传奇人物。

这天下午,许念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进病房。

周牧远一闻到那味儿,眉头就皱成了个“川”字。

“又要喝这个?”

“良药苦口。”许念把碗递到他嘴边,面无表情,“你要是想再体验一下休克的感觉,也可以不喝。”

周牧远认命地闭上眼,捏着鼻子,一口气把那碗苦得怀疑人生的药灌了下去。

喝完药,许念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了他嘴里。

周牧远愣了一下,嘴里那股能把人苦死的味道,瞬间被香甜的奶味取代。他看着许念,她正低头收拾着碗筷,侧脸的线条在夕阳的余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许念。”他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谢谢你。”

这句道谢,他说得郑重其事。谢她救了他的命,也谢她保住了他的腿。

许念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不用谢。我救的是一个兵,一个营长。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她嘴上说得公事公办。

“不一样。”周牧远说。

许念没再接话,她端着空碗,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牧远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那份结婚报告,我还是要打。”

许念的脚步停住了。

“这一次,”周牧远看着她的背影,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不是为了堵谁的嘴,也不是为了演戏。”

“许念,我是认真的。”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念站在门口,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但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反驳说“我不同意”,或者摔门而去。她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门外,警卫员小王正在探头探脑,看到她出来,立刻挤眉弄眼地问:“许大夫,营长跟你说啥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许念白了他一眼,心情却莫名地好了一些。她掂了掂手里的空碗,忽然觉得,这个七零年代,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