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瘴起归乡（1/2）

林晚感觉自己的头颅像一个即将爆炸的压力锅，无数嘈杂的声音、扭曲的影像、污秽的数据碎片在里面横冲直撞。

【网孽 · 千面】被强行吞噬带来的精神污染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她甚至能“看”到无数个虚假的人格在自己意识边缘挣扎、嘶吼，试图争夺主导权。

她死死咬住下唇，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体内“畏”的本源力量强行镇压、梳理这团混乱，冷汗浸透了她的额发，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

顾夜宸刚处理完那个昏迷的傀儡，确保他不会突然醒来造成麻烦，一抬头就看到林晚状态极差的样子，心头一紧，正要上前扶住她。

苏棠也焦急地围着她转，纯净的灵光试图安抚那些躁动的负面情绪。

然而，就在这一刻——

嗡……

一种低沉的、并非来自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震动，以他们所在的废弃基站为中心，如同水波纹般，无声无息却又迅猛地扩散开来，瞬间掠过了整个乌临镇！

地面似乎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像是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基站外，原本死寂的森林里，夜虫的鸣叫戛然而止，连风声都仿佛被掐断了。

紧接着，异变陡生！

浓郁得化不开的白色雾气，毫无征兆地从地面、从古老的青石板缝隙、从浑浊的河水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弥漫、升腾！

这白雾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新鲜的、带着腥气的泥土味，混合着老旧木头常年受潮后散发出的腐朽甜腻，还有一种……像是被遗忘了很久的、老家阁楼上积尘的气息。

它涌动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窗外的密林就已经被彻底吞没，视线所及，只剩下翻滚的白。

“怎么回事？”顾夜宸厉声问道，他冲到破旧的窗边，只见白雾如同活物般，已经漫过了基站的外墙，正从门缝、从通风口、从 every possible crevice 向内部渗透进来。

雾气涌入基站内部，并没有带来潮湿的感觉，反而让空气变得有些干燥、滞涩。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似乎拥有某种干扰感知的特性。

顾夜宸回头想确认林晚和苏棠的位置，却发现仅仅几步之遥，她们的身影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轮廓扭曲晃动，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雾气里。

手电的光柱射出去，如同投入牛奶中，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光线被贪婪地吞噬、散射。

“林晚！苏棠！保持靠近！”顾夜宸提高声音喊道，但他的声音传出后也变得沉闷、失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关头。体内【网孽】的混乱尚未平复，外界这诡异的白雾又带来了新的压力。她强忍着颅内翻江倒海的眩晕感，努力集中精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穿透了雾气的阻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直接敲击在她心防最柔软的地方。

“晚晚……晚晚……到妈妈这里来……”

那声音温柔、慈爱，带着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属于母亲林素心的独特语调，是她童年蜷缩在冰冷杂物间时，只能在幻想中描绘的温暖。

林晚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