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契徽记(1/2)
赵队长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体,像两把冰锥子,扎得林晚皮肤生疼。
他往前迈了一步,鞋底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
那串黑石手链上的磷光灼热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烤得微微扭曲。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发疯般撞击,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囚服,粘腻冰冷。要死在这里?像王姐一样被吸干?像李梅一样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不!她死死攥住手里那个生锈的铁盒,指甲几乎要抠进锈蚀的铁皮里。
电光火石间,照片背面那行字在她脑中炸开——“挣脱‘畏’之宿命”!还有底部那个奇怪的徽记!
赌一把!她猛地将铁盒翻转,把刻着火焰与藤蔓徽记的底部,像盾牌一样对准赵队长,尤其是对准他手腕上那串发光的手链!
“认识这个吗?!”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嘶哑破裂,却硬是挤出了一丝不管不顾的强硬。
赵队长逼近的脚步猛地刹住,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麻木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呆滞的眼中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一种清晰的、名为“惊疑”的情绪翻涌上来,取代了之前的杀意。
更明显的是他手腕上的手链!那灼热的磷光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开始剧烈地、不稳定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光芒甚至变得有些紊乱,不再集中,而是丝丝缕缕地逸散开。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像是老旧齿轮摩擦的“咯咯”声,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艰难地挤了出来:
“……林……素心……”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几乎成了本能的忌惮。
家族徽记竟对黑石爪牙有震慑作用。
他没有再上前。就那样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铁盒底部的徽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在进行某种激烈的内部挣扎。那空洞的眼神里,杀意、惊疑、挣扎,几种情绪混乱地交替闪现。
最终,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像潮水般退去,又变回了那种令人不安的空洞和呆滞。手腕上黑石的磷光也彻底黯淡下去,恢复了平时那种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状态。
他深深地、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无法解读。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猛地转过身,迈着和来时一样僵硬的步子,迅速离开了这个角落,消失在监狱建筑的阴影里。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像碎冰碴子一样飘进林晚的耳朵:
“……时限……不多了……”
赵队长没有继续动手,而是死死盯着徽记,脸上挣扎之色闪过。
最终,他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变回那种空洞的呆滞,但磷光也黯淡下去。他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时限……不多了……”
直到赵队长的身影彻底消失,林晚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像开了闸,顺着鬓角往下淌,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看着手里那个救了她一命的铁盒,心脏还在狂跳。有用!这徽记真的有用!它似乎能干扰,甚至克制“畏”的力量,或者它爪牙身上的力量。
但这震慑是暂时的。赵队长离开时那句话,像丧钟一样在她脑子里回荡。“时限不多了”……是在告诉她,留给她的时间没了?还是“仪式”快要举行了?她这个“容器”,马上就要被派上用场了?
林晚瘫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她明白,徽记只能暂时震慑,赵队长或者说他背后的“畏”,绝不会放弃她这个“容器”。
她不敢在原地久留,把铁盒死死揣进怀里,像是揣着一块救命的火炭,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回了牢房。
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上,她才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她拿出铁盒和照片,借着铁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近乎贪婪地研究着那个徽记。
火焰的纹路张扬跳跃,藤蔓的线条柔韧缠绕,两者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和谐又充满张力的整体。看得久了,她隐隐觉得那纹路的走向,似乎暗含着某种规律,一种……流动的、循环往复的韵律。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抽出那枚磨尖的牙刷柄,蹲下身,在床铺旁边那块最容易隐藏、也是阴影最浓郁的地面上,凭着记忆和感觉,小心翼翼地,一笔一划地临摹那个徽记。
铁器刮擦着粗糙的水泥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仿佛不是在刻画,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神秘的仪式。
当最后一笔——一根藤蔓的末端与一朵火焰的根部连接上时——
异变发生了。
她周围,尤其是床下的那片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感觉”笼罩了她。
那不是物理上的屏障,更像是一种……被某种无形力量包裹和保护起来的安全感。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她确确实实捕捉到了!
回到牢房,她仔细研究铁盒和照片,发现徽记的纹路中,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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