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出手阻祭（1/2）

那黑暗的“点”悬在祭坛上方，如同宇宙的眼眸，冰冷、空洞，开始缓慢地弥漫出纯粹的“无”。它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被抹除，留下一种概念上的空白。

祭坛上幸存的几个祭品，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边缘开始变得模糊、透明，连惨叫都发不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融，化作最后几缕精纯的生命能量，汇入那不断扩大的黑暗。

顾夜宸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冲锋衣、脸上还带着冻疮的年轻男人，在自己眼前像烟雾般消散，最后只剩下空洞的眼眸里凝固的极致恐惧。那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最后的理智。

“云歌——！住手！”

一声嘶吼冲破喉咙，带着血沫和撕裂般的痛楚。

顾夜宸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从冰柱后猛地蹿出，不再顾及隐藏，不再思考策略，体内那源自玉佩的、所剩不多的“秩序”之力被疯狂催动，在他拳锋凝聚起一层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白光，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狠狠撞向祭坛边缘那无形的能量屏障！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她！不能再死人了！不能再让那该死的“门”继续打开！

“砰——！”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口发慌的巨响。

顾夜宸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由无数冰冷橡胶和钢铁交织成的、充满弹性的墙壁。

那层看似无形的屏障剧烈地波动起来，泛起一圈圈暗红色的涟漪，将他拳锋上的白光瞬间吞噬、消磨殆尽。

巨大的反冲力将他整个人狠狠弹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后方一根粗壮的冰柱上。

“咔嚓……”冰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顾夜宸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迅速冻结的红雾。他顺着冰柱滑落，单膝跪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

祭坛中央，顾云歌甚至没有回头。

她只是在那撞击发生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极其淡漠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冰冷，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看到的不是血脉相连、苦苦寻找她多年的兄长，而只是一只不慎撞上了玻璃的、恼人的飞虫。

陌生得让顾夜宸心脏骤停，比身体的疼痛更刺骨。

她手中的骨杖稳如磐石，幽蓝色的能量输出没有丝毫停顿或减弱。

口中的禁忌语吟唱依旧清晰、冰冷，每一个扭曲的音节都像是在嘲讽着顾夜宸的徒劳。

祭坛周围的归墟教徒们也只是微微骚动了一下，在墟瞳长老一个冰冷的目光扫视下，立刻恢复了肃穆的吟唱，看向顾夜宸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杀意。

屏障完好无损。

祭祀仍在继续。

那黑暗的“点”又扩大了一圈，弥漫出的“无”已经触及到了祭坛的边缘，所过之处，连冰面都失去了光泽，仿佛变成了没有意义的背景板。

绝望，如同冰原下的暗流，瞬间淹没了顾夜宸。

林晚在顾夜宸冲出去的瞬间就想跟上，但看到他被轻易弹飞，心猛地沉了下去。硬闯不行！那屏障的能量层级太高，强行攻击只是送死！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祭坛。归墟教徒、墟瞳长老、冰冷陌生的顾云歌、坚固的能量屏障、以及那个不断扩散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之点……每一个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等等！

祭品！

虽然大部分已经化为飞灰，但还有两三个生命力似乎格外顽强，或者是因为位置偏远的缘故，尚未被完全抽干，身体在幽蓝能量的缠绕下剧烈抽搐，眼神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濒死的倒气声。

恐惧！

求生欲！

这是生命在最绝望时最原始、最强烈的情感！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掠过林晚的脑海。

情蛊赋予她的【情绪共鸣】，其本质是感知、连接并影响情绪！归墟教的祭祀能量场虽然强大冰冷，但其根基，是否也依赖于某种特定的“情绪”？比如……

献祭者的恐惧与绝望？如果他们赖以维持仪式的“燃料”本身出了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