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乾隆钦点蓝翎卫(1/2)

九江水师码头的江风还带着正月的凛冽,徐庆超刚踏上岸,便见一名身着绯色官服的内侍立于岸边,身后跟着两名持戟的锦衣卫。那内侍见他走来,忙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穿透江风:“徐副将接旨——”

徐庆超心中一怔,忙率周正明等将领跪伏于地。内侍展开明黄卷轴,乾隆的御旨透过他的声音,在码头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九江绿营水师副将徐庆超,剿浙海盗有功,护江南海疆安宁,朕心甚慰。着即卸水师副将之职,三日内携印信赴京,另有任用。钦此。”

“臣徐庆超,谢主隆恩!”他叩首起身时,指节不慎触到地面的积雪,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三日赴京,这般急切的调令,绝非寻常升迁。内侍将御旨递到他手中,又压低声音补了句:“徐大人,陛下特意吩咐,进京后直接去内务府见总管太监李德全,不必先去兵部报备。”

这话更让徐庆超心头发沉。他回头看向周正明,沉声道:“我走之后,水师事务暂由你代管,每日的巡逻、战船检修不得有半分懈怠。若有海盗踪迹,先通报福建水师协同围剿,切不可擅自冒进。”

周正明挺直脊背,高声应道:“末将遵令!定守好九江江面,等大人归来!”

徐庆超连夜处置完水师的交接事宜,第二日天未亮便带着一名亲兵,骑马往京城赶。沿途的官道被积雪覆盖,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裹紧了身上的貂裘,脑海中反复思索乾隆的用意——从苏州监考到浙江剿匪,不过半年光景,帝王对他的态度从“观瞧应变”到“另有任用”,这中间的转变,究竟藏着怎样的考量?

三日后辰时,徐庆超终于抵达京城。他没敢耽搁,直接策马前往内务府。李德全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他一身风尘,忙笑着迎上来:“徐大人一路辛苦,陛下特意嘱咐,让您先去偏殿梳洗,换身朝服再去养心殿见驾。”

穿过内务府的朱红长廊,殿内的地龙烧得正旺,暖意瞬间包裹全身。徐庆超换上一身崭新的石青色武官朝服,腰间仍佩着那柄鲨鱼皮鞘腰刀——这是他在九江擒海盗时用的兵器,刀鞘上还留着一道海盗砍刀的痕迹。当他整理好冠带,李德全已候在殿外,引着他往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的滴答声,乾隆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见他进来,只抬了抬眼:“浙江一战,你用诱敌之计引海盗出舟山,又以火炮封锁退路,倒是比三年前在九江时,多了几分谋略。”

徐庆超躬身行礼:“臣不过是依战场形势调配兵力,全赖陛下调拨的新式赶缯战船,还有将士们奋勇杀敌,方得大胜。”

“你倒不贪功。”乾隆放下朱笔,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腰间的腰刀上,“这刀陪你擒了吴天保,又斩了海外盗匪,倒是柄有功之刀。”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朕召你进京,是要给你一个新差事——蓝翎卫指挥使。”

“蓝翎卫?”徐庆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诧异。他虽在京营待过,却从未听过这个官职。乾隆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走到窗边,指着庭院中初绽的腊梅:“这蓝翎卫,是朕上月刚设的差事,专管京城之外的密查之事。你在九江能查出海盗与内地乱匪勾结,在浙江又能摸清海盗的兵力部署,这份察言观色、洞悉细节的本事,正是蓝翎卫需要的。”

原来如此。徐庆超心中恍然大悟,这蓝翎卫竟是帝王的耳目,专查地方上的隐秘之事。他正欲开口推辞,乾隆却已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你不必担心,蓝翎卫虽管密查,却不插手地方政务,也不与锦衣卫、东厂重叠。你只需记住,凡事只对朕一人负责,若发现地方官员勾结乱匪、贪赃枉法,可直接密奏于朕。”

乾隆走到御案旁,拿起一枚鎏金令牌递给徐庆超。令牌正面刻着“蓝翎卫”三个字,背面是一条栩栩如生的盘龙,边缘还镶嵌着一圈蓝宝石:“此乃蓝翎卫的令牌,凭此令牌,你可调动地方绿营的百人小队,也可查阅各地的府库账目。朕给你三个月时间,先去查一件事——江南盐运。”

“江南盐运?”徐庆超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乾隆点头道:“朕听闻江南盐商与地方官员勾结,私贩官盐,抬高盐价,百姓苦不堪言。更有甚者,竟用私盐换取海盗的军械,资助海盗袭扰沿海。你此次去江南,既要查清楚盐商与官员的勾结情况,也要找出私盐换军械的证据。”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事牵连甚广,你切不可声张。朕已命人给你准备了一个新身份——江南盐运司的巡盐御史,化名沈青。你明日便启程,不必再入宫辞行,李德全会给你备好所需的文书和盘缠。”

“臣遵旨!”徐庆超躬身行礼,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江南盐运牵扯到盐商、官员、海盗三方势力,稍有不慎,便会身陷险境。乾隆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此事凶险,但你在九江、浙江都能化险为夷,朕相信你此次也能办好。记住,若遇危急之事,可持令牌去苏州绿营找苏明远,他会暗中助你。”

离开养心殿时,已是午时。李德全将一叠文书和一个锦盒交到徐庆超手中:“徐大人,这是巡盐御史的文书和印信,锦盒里是陛下赏的五百两银子和一套便服。您明日启程,可从崇文门出京,那里已安排好马车。”

徐庆超接过东西,心中感激:“有劳李总管。”李德全笑了笑:“徐大人不必客气,陛下对您寄予厚望,您此次去江南,定要多加小心。”

次日清晨,徐庆超换上一身青色便服,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从崇文门出京。马车行驶在江南的官道上,沿途的风景渐渐从白雪皑皑变成了绿意盎然。他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田野,心中却满是思索——江南盐运司的巡盐御史,这个身份虽能让他名正言顺地查盐运,却也容易引起盐商和官员的警惕。他必须尽快熟悉江南盐运的情况,找到突破口。

十日后,马车抵达扬州。扬州是江南盐运的重镇,盐商云集,盐运司的衙门便设在这里。徐庆超先去盐运司报到,署理盐运使王大人见他年轻,又听说是新科的巡盐御史,脸上虽堆着笑,眼中却满是轻视:“沈御史一路辛苦,下官已为您备好住处,您先歇息几日,熟悉熟悉情况,再处理公务不迟。”

徐庆超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恭敬:“多谢王大人。不过下官初来乍到,急于了解盐运情况,还请王大人明日带下官去盐场看看。”

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道:“好说,好说。明日一早,下官便来接您。”

当晚,徐庆超住在盐运司安排的驿馆里。他借着烛光,仔细翻阅着盐运司送来的盐运账目。账目上的数字密密麻麻,看起来毫无破绽,但他却发现了一个疑点——每个月从扬州盐场运出的官盐,比朝廷核定的数量少了三成,而盐商缴纳的盐税,却分文不少。这少了的三成官盐,究竟去了哪里?

第二日一早,王大人便带着徐庆超去了扬州最大的盐场。盐场内人声鼎沸,工人们正忙着将盐装袋,运上马车。王大人指着盐场中的一座高大的仓库:“沈御史,那是盐场的总仓库,所有的官盐都先存放在那里,再按定额运给盐商。”

徐庆超走到仓库前,见仓库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上的铜锈已有些斑驳。他伸手摸了摸锁,问道:“这仓库的钥匙,由谁保管?”

王大人笑道:“由盐场的场长保管,下官这里也有一把备用钥匙。”徐庆超点点头,又问道:“咱们进去看看吧,也好了解一下官盐的储存情况。”

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沈御史,仓库里的官盐都是按定额存放的,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去前面的盐滩看看吧,那里正在晒盐,热闹得很。”

徐庆超心中的疑虑更重,他坚持道:“王大人,下官还是想进去看看。毕竟官盐储存是盐运的重要环节,下官身为巡盐御史,理应了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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