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湖暗流寻盐务（2/2）
郭永福点头：“绕到岛的背面，那里礁石多，应该防备松懈。”
小船绕过正面，果然看到岛的背面是悬崖峭壁，只有一处狭窄的滩涂。四人弃船登岸，悄悄摸进岛内。岛上守卫森严，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岗哨，手里都拿着弓箭。
圆觉低声道：“贫僧去引开他们。”说罢，捡起一块石头，朝远处扔去。岗哨听到动静，纷纷朝那边跑去。郭永福等人趁机穿过树林，来到一处大寨前。
寨门紧闭，上面写着“盐帮总舵”四个大字，门口站着八个精壮汉子，个个腰间佩刀，气势不凡。郭永福认出，这些人用的刀法与清河集盐帮汉子相似，但更为精湛。
“硬闯不行。”郭永福道，“林姑娘，你用轻功从后山绕过去，看看有没有密道。赵六，你去放火制造混乱。圆觉大师，我们在此接应。”
三人领命而去。片刻后，后山燃起大火，寨内顿时一片混乱。守卫们纷纷跑去救火，寨门无人看管。郭永福与圆觉趁机冲了进去，一路打倒几个喽啰，来到正厅。
正厅内，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大发雷霆，正是盐帮总舵主钱万里。他看到郭永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清河集的那个货郎？你怎么敢闯到这里来？”
“拿命来！”郭永福想起落马坡的血海深仇，怒火中烧，挥拳便打。钱万里不敢怠慢，抽出腰间软剑，与郭永福斗在一处。
这钱万里的剑法灵动诡异，招式中带着一股阴狠之气，竟与黑风教路数有些相似。郭永福不敢大意，使出缠拳中的“锁”字诀，双臂如两条长蛇，死死缠住软剑。
就在此时，厅外传来惨叫声。林秀与赵六杀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黑风教的黑衣人。为首的独眼老者狞笑道：“钱舵主，没想到吧？你私藏的盐引，我们已经拿到了，从今往后，江南盐市归黑风教管了。”
钱万里又惊又怒：“你们黑风教竟敢背信弃义！”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独眼老者道，“刘御史的人已经到了岛外，你就留在这里当替罪羊吧。”说罢，指挥黑衣人动手。
郭永福等人腹背受敌，顿时陷入苦战。圆觉的铁禅杖舞得风雨不透，赵六的鞭子如灵蛇出洞，林秀的长剑则专刺敌人破绽。郭永福缠住钱万里，不让他逃脱，心中却在思索——黑风教既要盐引，又要嫁祸钱万里，显然是想掌控江南盐务，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激战中，郭永福瞅准机会，一掌拍在钱万里胸口。钱万里口吐鲜血，软剑脱手。郭永福一把将他抓住，喝道：“黑风教为何要与你合作？”
钱万里喘着粗气：“他们……他们要找一本《盐铁论》，说是藏在盐帮的密库里……”
话音未落，独眼老者突然掷出一枚毒镖，正中钱万里咽喉。钱万里眼睛瞪得滚圆，当场气绝。独眼老者冷笑一声：“知道太多，死得快。”说罢，带着黑衣人从密道逃走。
郭永福想去追赶，却见岛外传来喊杀声，刘御史带着官兵已经登岛。他知道黑风教早已脱身，再追无益，只得作罢。
官兵肃清了岛上的盐帮喽啰，搜出大量私盐和盐引。刘御史来到正厅，看到钱万里的尸体，对郭永福拱手道：“多谢郭大侠相助，若非你及时赶到，恐怕又让这奸贼跑了。”
“御史大人客气了。”郭永福道，“只是黑风教夺走了盐引，恐怕会借此扰乱盐市。”
刘御史点头：“我已下令封锁各府盐仓，严查私盐交易。只是这黑风教行踪不定，怕是难除。”
郭永福想起钱万里临终前提到的《盐铁论》，问道：“刘大人可知《盐铁论》是什么？”
“那是西汉的一本古书，讲的是盐铁专卖之事。”刘御史道，“据说里面藏着一张盐矿分布图，若是被黑风教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郭永福心中一凛——黑风教要盐矿分布图，显然是想垄断全国盐务，这背后恐怕有更大的势力支持。他对刘御史道：“大人多加小心，这黑风教不仅是江湖邪派，恐怕还与朝中势力勾结。”
刘御史脸色凝重：“我明白。郭大侠若有线索，还望告知。”
离开三仙岛，郭永福等人乘船返回府城。一路上，他反复思索黑风教的目的，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林秀见他心事重重，开口道：“那本《盐铁论》，会不会在黑风教总坛？”
“有可能。”郭永福道，“但我们连总坛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去找？”
赵六道：“我以前赶车时，听人说过，黑风教的人都信奉‘风尊’，每年三月初三会去黄山祭拜。如今离三月初三还有半年，不如我们到时候去黄山看看。”
郭永福点头：“也只能如此。”
回到威远镖局，已是半月后。张威见他们平安归来，喜出望外，摆酒接风。席间，张猛说起一件事——府城最近来了个说书先生，专讲黑风教的故事，说他们如何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引得不少百姓追捧。
“这说书先生有问题。”郭永福道，“黑风教杀人越货，怎会成了行侠仗义？定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混淆视听。”
次日，郭永福特意去了说书先生所在的茶馆。只见茶馆里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黑风教大闹巡抚衙门的故事，把黑风教说成了替天行道的英雄。
郭永福听得眉头紧锁，待说书先生讲完，走上前去：“先生可知黑风教在苏州暗杀朝廷命官，在太湖抢夺盐引？”
说书先生脸色一变：“你是什么人？竟敢污蔑黑风教？”
“我只是个路人，看不惯有人颠倒黑白。”郭永福道，“清河县盐帮勾结官府，贩卖私盐，背后就有黑风教的影子，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你为何不说？”
台下百姓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有人道：“是啊，我听说刘御史都被他们打伤了。”也有人道：“说不定是官府冤枉他们呢？”
说书先生见众人动摇，急道：“大家别信他的！此人是官府的走狗！”说罢，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郭永福刺来。
郭永福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反手一掌将他打倒在地。匕首落地，露出刀柄上的黑风印记。百姓们见状，顿时明白过来，纷纷唾骂说书先生。
郭永福将说书先生交给闻讯赶来的王班头，沉声道：“黑风教不仅敢暗杀官员，还想操控舆论，看来他们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王班头点头：“刘御史也查到，最近江南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的说书先生，像是有人在背后统一安排。”
郭永福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一场席卷江湖乃至朝堂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那本《盐铁论》，或许就是风暴的中心。
他回到镖局，将众人召集起来：“从今日起，我们镖局暂停接镖，全力追查黑风教的线索。林姑娘，你去打探说书先生的来历；赵六，你去黄山附近查探，看看有没有黑风教的踪迹；圆觉大师，你在寺庙中留意香客，黑风教信奉‘风尊’，或许会在寺庙留下痕迹。”
众人领命而去。郭永福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流云，想起家师的话：“江湖动荡，必有妖孽作祟，你当以缠拳护佑苍生，莫要让奸邪当道。”
他握紧拳头，缠拳的内劲在体内奔腾。无论黑风教背后有多大势力，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他都要查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落马坡的血海深仇，更是为了护住这乱世中，百姓们仅存的一点公道与安宁。
夜色渐浓，镖局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照着郭永福坚定的脸庞。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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