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茶寮对坐，孟德问策（1/2）

茶寮之内，因曹操的自报家门，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辛评脸色发白，手心冒汗，他可是知道这位曹孟德在联军中的分量，更知其手段。典韦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浑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只要雷九龙一声令下，他立刻就能扑上去将曹操撕碎。郭嘉虽也意外，但迅速恢复了镇定，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轻轻拉了拉典韦的衣角，示意他稍安勿躁。

唯有雷九龙，依旧平静地看着曹操，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普通路人的名字。他指了指对面的空位，语气毫无波澜：“曹公请坐。”

曹操眼中讶色更浓，这少年的定力，远超他的想象。他哈哈一笑，坦然坐下，目光扫过雷九龙面前的清水（雷九龙不饮酒茶），又看向郭嘉和典韦，最后定格在雷九龙身上。

“若曹某所料不差，这位小先生，便是近日名动天下的‘雷霆童子’，雷九龙，雷先生吧？”曹操开门见山，目光灼灼。

雷九龙并未否认，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曹操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拱手道：“虎牢关前，先生惊雷慑吕布，解联军之困，孟德与联军将士，皆感念于心。只是先生当时飘然远去，未能当面致谢，实乃憾事。不想今日在此荒村野店偶遇，真乃天意！”

“巧合而已。”雷九龙道。

“非也非也，”曹操摇头，认真道，“孟德深信，世间万事，皆有缘法。今日得见先生，便是你我的缘分。”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先生可知，联军如今已散？袁本初等人各怀异心，难成大事。董卓西迁，关东纷乱将起，此正是英雄用武之时！”

郭嘉在一旁轻轻咳嗽，接口道：“曹公此言，是欲招揽我家主公么？”

曹操看向郭嘉，见其虽病弱，但眼神清亮，气度不凡，心知此人必是雷九龙身边的智囊，不敢轻视，正色道：“这位先生所言不错。孟德虽不才，亦常思匡扶汉室，安定天下。然智浅力薄，常感力不从心。雷先生身负鬼神莫测之能，这位先生（指郭嘉）亦必是胸藏韬略之士，还有这位壮士（指典韦），一看便是万夫不当之勇！若蒙不弃，愿与孟德共图大事！孟德必待先生如师如友，言听计从，共享富贵！”

这番话，曹操说得极为诚恳，姿态放得极低，将一个求贤若渴的雄主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辛评在一旁听得都有些动容。

典韦虽然不太懂那些弯弯绕绕，但也觉得这曹操说话挺客气，不像袁术、吕布那般骄横，不由得看向雷九龙。

郭嘉则笑而不语，看向雷九龙，等待他的决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雷九龙身上。

雷九龙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粗陶碗，饮了一口清水，方才缓缓开口：“曹公志向，我已知晓。”

曹操心中一喜，以为有戏。

却听雷九龙继续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曹操笑容一僵：“先生何出此言？莫非觉得孟德不堪辅佐？”

“非是堪与不堪。”雷九龙目光平静如水，看着曹操，“你所思，是匡扶汉室，做那治世之能臣，或乱世之枭雄。”

曹操心中一凛，这少年竟一眼看穿了他内心深处那隐秘的、连自己有时都未必清晰认知的野心！

“而我，”雷九龙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淡漠与疏离，“欲行之事，非为一姓之兴衰，一朝之更替。我要的，是涤荡这世间所有污浊，重定天地秩序。汉室，不过是这污浊中的一部分罢了。”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辛评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典韦虽然不太明白，但也觉得主公这话说得……好生霸气！郭嘉眼中则是异彩连连，这才是他认定的主公应有的气魄！

曹操更是心神剧震，瞳孔骤缩！他原以为这雷九龙最多是张角之流，欲以异术争霸天下，却万万没想到，其志向竟是如此……狂妄，不，是如此的……超越凡俗！重定天地秩序？这已非人臣之志，甚至非人主之志，这简直是……神佛之志！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招揽？对方的目标根本与他不在一个层面上！合作？自己有何资格与一个欲“重定天地秩序”的人合作？

雷九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曹操，淡淡道：“曹公，你的路，你自己走。我的路，我自己开。今日茶寮一晤，也算有缘。他日若战场相见，各凭手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