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女巡访·途险共并肩(2/2)
柳通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随即干咳两声,试图掩饰那份不自然,语气故作轻松:“贵人有所不知,那公子乃是小女的旧识,受伤后无处可去,便暂居府中休养。至于那些黑衣人,许是外地来的商旅,夜里寻路罢了,并无大碍。下官早已吩咐府中侍卫多加留意,定会保障府中上下的安全,贵人不必多虑。”
苏菲菲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他这是刻意隐瞒,不愿提及黑衣人之事,想来要么是忌惮杀手阁的势力,要么便是与那些人有所牵扯。她并未戳破,只是淡淡一笑,语气诚恳:“柳大人做事周全,在下自然放心。只是近来江南一带局势并不太平,时常有江湖势力作乱,扰民生息。若柳大人日后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在下在京城尚有几分门路,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帮大人分忧。”
柳通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异动,似是心动,却又迅速压了下去,连连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疏离:“多谢贵人一片好意,清溪如今局势安稳,并无什么麻烦事,怎好劳烦贵人费心,倒是让下官过意不去了。”
苏菲菲见状,知晓再追问下去也难有收获,便起身拱手:“既然柳大人公务繁忙,在下便不打扰大人处理事务了,改日若有机会,再与大人详谈。”柳通判连忙起身相送,脸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容,只是眼底的疏离愈发明显。
离开通判府,坐上马车,慕容瑾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殿下,柳通判定然知晓那些黑衣人的来历,却刻意隐瞒,想来 either 是惧怕杀手阁的威慑,不敢与之为敌, either 便是早已与杀手阁、甚至江南的某些官吏勾结在了一起,不愿暴露其中牵扯。”
苏菲菲靠在车壁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头,眸色深沉:“你说得不错,他既不愿说实话,咱们也不必强求,日后自会寻到证据。如今最关键的是,密函已在季若白手中,杀手阁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尽快再次动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需提前布局,今夜便设法将季若白与密函一同安全送出清溪,前往徽州。”
马车疾驰,很快便与等候在城外的顾宴之、季若白汇合。苏菲菲不再提及柳氏父女的纠葛,对着三人沉声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启程,回客栈稍作休整,再连夜赶路,前往徽州。”三人齐声应下,翻身上马,朝着城外而去。
一路疾驰,月色相伴,直至第二日午后,马车驶离清溪镇已近十里,行至一处狭窄的山道之上。此处两侧皆是茂密的密林,枝叶繁茂,遮天蔽日,阳光难以穿透,透着几分阴森。忽然,马车猛地一顿,车夫惊呼一声:“前面的路被挡住了!”
众人皆是心中一凛,苏菲菲率先掀帘下车,抬眼望去,只见前方的山道被数棵粗壮的大树横挡,树干断裂处参差不齐,显然是被人刻意砍倒,设下的陷阱。“戒备!”她低喝一声,话音未落,两侧的密林中已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数十名黑衣杀手如鬼魅般窜出,手持长刀,眼神凶狠,迅速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面罩遮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腰间悬挂的骷髅令牌在日光下泛着森然冷光,正是杀手阁的精锐暗影队,显然是早已在此等候,势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季若白,识相的便交出阁中密函,束手就擒,本座尚可留你全尸!”为首杀手的声音如寒铁相击,冰冷刺骨,不带半分感情,话音未落,手中长刀已化作一道寒光,率先朝着马车扑来,身后的杀手们亦是紧随其后,杀气腾腾。
“保护殿下与季公子!”慕容瑾反应极快,纵身跃下马车,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便稳稳挡住两名杀手的攻势,金属碰撞之声刺耳尖锐。顾宴之亦迅速起身,护在马车一侧,手中银针如流星般飞出,精准射中两名试图绕后偷袭的杀手的手腕,那二人吃痛,长刀脱手落地,惨叫一声,暂时逼退了对方的攻势。
苏菲菲扶着季若白下车,见他虽能勉强站立,脸色却因一路颠簸与骤然降临的危机愈发苍白,唇瓣毫无血色,肩头的伤口显然又受了牵扯,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中不由一紧,轻声道:“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不必勉强,且在一旁歇息,这里交给我们便可。”
季若白却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倔强与决绝,抬手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刃,那短刃通体漆黑,正是杀手阁的制式兵器,此刻在他手中,却成了反抗的利器。“殿下不顾安危救我于危难之中,此刻危难当头,我岂能坐视不理,独自避祸?况且这些人追杀我多日,今日正好趁此机会,了却一段恩怨。”话音刚落,一名杀手已突破慕容瑾的防线,长刀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扑季若白而来。
季若白强忍着肩头的剧痛,侧身灵巧避开对方的刀锋,左臂虽不便发力,却凭借着多年在杀手阁中练就的本能,手腕翻转,短刃精准刺中那杀手的手腕。杀手吃痛惊呼,长刀“哐当”落地,不等他回过神来,季若白已抬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将其踹倒在地,动作干脆利落,只是牵动了肩头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愈发苍白。
苏菲菲见状,心中一紧,当即挥剑上前,与季若白并肩而立,声音带着几分关切与坚定:“小心些,切勿硬拼。”说罢,她手中长剑灵动翻飞,如流萤穿花,专攻杀手要害,季若白则手持短刃,凭借着对杀手阁招式的熟悉,精准预判对方动作,适时补位,二人一长一短,一攻一防,竟形成了默契十足的夹击之势,逼得身前的杀手连连后退。
为首杀手见二人配合紧密,久攻不下,心中怒火中烧,怒喝一声,亲自提刀杀来,刀风凌厉,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逼苏菲菲面门。慕容瑾与顾宴之见状,立刻上前相助,四人分成两组,与杀手们缠斗在一起。山道狭窄,杀手们虽人数众多,却难以尽数展开攻势,只能分批上前,反倒失了人数上的优势。
苏菲菲的剑法愈发灵动,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剑光过处,必有杀手受伤倒地;慕容瑾的剑法则愈发刚猛,如雷霆万钧,将大部分杀手的攻势牢牢挡在身前,甲胄染血亦浑然不觉;顾宴之的银针神出鬼没,专挑杀手的关节、穴位下手,每一枚银针射出,都能让一名杀手失去战斗力,惨叫声此起彼伏;季若白虽气力渐衰,伤口不断渗血,却依旧咬牙坚持,凭借着对敌人招式的洞悉,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攻击,偶尔还能趁机反击,为众人减轻压力,眼底的光芒愈发坚定。
激战过半,山道之上已倒下十余名杀手,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剩余的杀手见同伴死伤惨重,局势愈发不利,眼中渐渐闪过退意,攻势也弱了几分。为首杀手见状,心中暗急,深知今日若不能拿下季若白,待他们离去,日后再想寻到这样的机会便难了。他眼神一狠,猛地从怀中摸出一枚红色信号弹,就要点燃求援,一旦信号弹升空,附近潜伏的杀手便会迅速赶来,到那时,四人便是插翅难飞。
“不能让他点燃信号弹!”季若白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意图,低喝一声,不顾肩头伤口的剧痛,猛地纵身一跃,身形虽略显滞涩,却依旧精准,手中短刃脱手而出,如一道黑色闪电,狠狠击中为首杀手的手腕。为首杀手吃痛,信号弹脱手而出,掉落在地。慕容瑾眼疾手快,一脚狠狠踩下,将信号弹踩得粉碎,彻底断绝了对方求援的可能。
为首杀手又惊又怒,看向季若白的眼神满是怨毒,挥刀便朝着他狠狠砍来,刀风凛冽,势要将他碎尸万段。苏菲菲见状,心中一紧,立刻挥剑上前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长剑与长刀狠狠相撞,迸射出点点火星,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苏菲菲借着反震之力后退一步,稳住身形,随即手腕一转,长剑顺势斜刺而出,如一道寒芒,直逼为首杀手的胸口。为首杀手躲闪不及,被长剑划破衣襟,锋利的剑刃擦着皮肉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吓得他连连后退数步,眼中闪过几分惧意。
“今日暂且饶你们一条性命,”苏菲菲手持长剑,剑尖斜指地面,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滴落,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气,语气威严如铁,“若再敢步步紧逼,追杀季公子,或是与江南官吏勾结,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他日定不姑息,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她语气中的威严与决绝,配上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杀气,让剩余的杀手们不寒而栗,再无半分战意。为首杀手捂着胸口的伤口,深知今日已无胜算,再缠斗下去,只会损失更惨重,咬牙切齿地低喝一声:“撤!”剩余的杀手们如蒙大赦,连忙搀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地转身窜入密林之中,片刻便没了踪迹,只留下山道上的尸体与血迹,诉说着方才的激战。
待杀手们彻底离去,季若白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苏菲菲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顾宴之也迅速上前,解开季若白肩头的绷带,只见伤口早已裂开,鲜血浸透了内层的布条,脸色不由一沉,眉头紧锁:“殿下,季公子的伤势加重了,此处不宜久留,恐杀手们去而复返。前面不远处有个村落,咱们先去那里暂歇片刻,重新为季公子处理伤口,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