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太女登记(1/2)

东宫承夜待天明

东宫连日来皆是灯火不熄,烛火从暮色初临燃至破晓天光,橘色光晕漫过雕花窗棂,映着满室忙碌却井然有序的身影,连穿窗而过的晚风,都裹挟着几分规整妥帖的暖意,不见半分杂乱。谢景渊彻夜伏案疾书,案上堆叠的朝堂旧案、新朝礼制册页早已高至及肩,几乎要将他清瘦的身影半掩。他指尖凝墨,在册页上细细批注,百官职掌的权责划分、登基大典的每一处流程、礼乐仪仗的细节排布,都逐一厘清标注,墨痕在宣纸上晕开又渐渐干透,字迹工整依旧。累极了,他便伏在案上小憩片刻,额间抵着微凉的书页,未等晨光透过窗棂洒入,便又强撑着睁开眼,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浓重,却半点不敢松懈——他要替她把前路铺得平平稳稳,扫清所有阻碍,让她登基之日,无半分烦忧。

秦昭亲率禁军,日夜巡查宫城内外,不敢有片刻停歇。从宫门守卫的换岗频次、兵器甲胄的清点检修,到暗卫据点的布防调整、隐秘通道的排查封堵,他逐处勘验,不肯放过半点疏漏。腰间佩剑从未离身,铠甲在行动间磨出细碎声响,哪怕是寒夜冷风刺骨,他也始终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宫墙之上,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宫城的每一个角落,只愿以一身戎装护她登基大典顺遂无虞,护这整座宫城安然无恙。

沈情辞统筹内外礼官,肩头担子重若千斤。祭天祝文需逐字逐句核对,连标点断句都反复斟酌,生怕有半分不敬;登基仪轨的每一个环节,从銮驾出行的路线到百官朝拜的位次,都亲自主持反复推演校验,不肯有丝毫差池。连日操劳下来,他的嗓音早已沙哑得发疼,每说一句话都带着干涩的痛感,却仍耐着性子,一遍遍叮嘱礼官各项细节,指尖划过泛黄的仪轨册页,连祭器的摆放方位、香火的燃点时辰都要确认再三,只求守住大典的庄重肃穆,不扰了这关乎新朝开篇的盛事。

季若白身兼两职,整日连轴转,未有片刻清闲。白日里,他守在闷热的药庐中,专注调制登基大典所需的安神药剂与应急汤药,每一味药材的配比都精准无误,称量时指尖稳如磐石,熬制好的汤药装入瓷瓶,贴好标签,摆放得整整齐齐;夜里,他还要挨个查看谢景渊、慕容瑾等人此前留下的旧伤,换药时动作轻柔至极,生怕触痛了伤口,案上堆叠的瓷瓶日渐增多,他眼底的倦意也愈发浓重,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却始终未曾停歇,只盼着护好众人的身子,也让她能毫无牵挂地奔赴大典。

顾宴之则周旋于一众朝臣之间,以温和之态行稳妥之事。他语气温润,却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与坚定,悄然向朝臣传递新朝政令的倾向与期许;遇有朝臣心存疑虑、暗中观望,便耐心拆解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悄然消解众人的顾虑,不动声色间稳住了朝堂局势,替她扫清了登基前的人心阻碍。每一次与人周旋过后,他眼底总会掠过一丝疲惫,却转瞬被满满的护持之意取代,只愿为她铺就一条顺遂的帝王路。

慕容瑾执掌东宫库房,肩头扛着大典所需仪仗、物资调度的重任。从明黄的龙袍冠冕到祭祀用的礼器,从百官的朝服配饰到宫宴所需的器物,他都一一清点核对,账册记得清晰明了,毫无半分差错,件件物资皆准时到位,不曾延误分毫。他腰腹间的旧伤尚未痊愈,躬身清点物资时,伤口便会传来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却咬牙忍着,只盼诸事皆能周全,不给她添半点麻烦。

陈景然脚踝扭伤未愈,行走间仍需撑着拐杖,每一步都带着滞涩的痛感,却依旧不肯歇着。他撑着拐杖,穿梭在堆积如山的案牍之间,协助整理文书、分拣朝臣奏疏,指尖翻过一页页厚重的奏疏,字迹细细辨认,生怕分拣出错。哪怕累得额角冒汗,衣衫被汗水浸湿,他也始终眉眼弯弯,毫无半句怨言,只愿多帮衬几分,能让她少些操劳,多些安稳。

苏菲菲白日里随礼官一遍遍熟悉登基流程,从祭天的跪拜礼仪到接受百官朝拜的姿态,每一个动作都反复练习,力求庄重得体、无懈可击;夜里,便与众人围坐一堂,商议新朝的各项政务安排,敲定吏治、民生的初步规划。偶尔驻足凝望,谢景渊伏案批注的专注、秦昭巡防时的坚定、沈情辞核对仪轨的细致、季若白调制汤药的认真、顾宴之周旋朝臣的从容、慕容瑾清点物资的稳妥、陈景然分拣文书的执着,一幕幕皆清晰撞入心底,暖意翻涌不休,驱散了所有疲惫。累极之时,谢景渊会适时递上一杯温热的清茶,驱散周身倦意;秦昭会主动挡去无关紧要的冗余琐事,让她能专注于核心要务;众人默契相守,无需多言便知彼此心意,短短三日时光,便将登基大典的所有事宜尽数筹备妥当,只待吉时如约而至。

吉日前夜,东宫烛火通明如白昼,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庄重肃穆,却又藏着融融温热。谢景渊正低头核对登基大典的最终流程,指尖划过泛黄的礼单,声音沉稳有力:“祭天环节的焚香、祝文宣读、跪拜叩首,需衔接得紧凑流畅,每一步都要精准掐准时辰,绝不可延误吉时,失了礼数。”话音刚落,秦昭一身戎装推门而入,肩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腰间佩剑轻叩地面,发出清脆声响,他沉声道:“宫城内外防卫已全部部署妥当,各关键岗位皆设双人值守,暗卫也已潜伏至指定据点,无任何疏漏,定能护大典无虞。”

苏菲菲坐在案后,手中翻看新朝礼制册页,正梳理着杂乱的头绪,季若白端着一碗温热的安神汤缓步走来,声音轻柔得怕惊扰了她:“殿下,饮些安神汤再忙吧,今夜需养足精神,明日方能从容应对大典,不负万民期许。”她抬手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透过瓷碗传来,暖意顺着喉间缓缓漫进心底。抬眸望去,沈情辞正与几位礼官逐一核对仪仗服饰,指尖拂过明黄的绸缎,连绣纹的规整度都细细查看;慕容瑾俯身清点玉玺与绶带,动作轻柔至极,生怕不慎磕碰,眼底满是郑重;陈景然撑着拐杖,踮着脚整理案上堆叠的奏疏,脚踝微微肿胀,却依旧格外认真,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也浑然不觉。

顾宴之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温和笑意,语气温润如春风拂面:“诸位朝臣皆已通知到位,明日辰时会准时入宫朝拜,无人推诿迟疑,朝堂人心已然稳固,殿下可放宽心。”谢景渊缓步走到苏菲菲身侧,将核对完毕的流程册轻轻递到她手中,册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皆是他彻夜操劳的痕迹,他沉声道:“登基诸事皆已妥帖,无半分差池,殿下只需安心静待吉时,其余事宜,臣等定会妥善处置。”苏菲菲指尖轻轻抚过册页上的墨痕,抬眸望向众人,他们眼底皆带着笃定与信任,不见半分倦意,唯有满心的期许,心头一暖,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连日操劳,未曾有片刻停歇,这份情谊,朕记在心底。”

秦昭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爽朗利落:“殿下顺利登基,执掌江山,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慰藉,待大典过后,再歇也不迟。”沈情辞亦温然颔首,眼底满是对明日的憧憬,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言语间皆是真心实意。众人围坐案前,将大典流程的最后几处细节敲定,烛火跳跃,映着满室并肩而立的身影,皆是相守相助的安稳,融融暖意漫过整座东宫,驱散了夜的寒凉。直至夜深,众人才各自回房歇息,东宫陷入静谧,只留几盏烛火在廊下摇曳,静静等候次日晨光破晓,见证新帝登临的荣光时刻。

天未破晓,东方尚未泛起鱼肚白,东宫便已人声渐起,烛火映着明黄的仪仗绸缎,暖意裹着庄重的气息,驱散了晨间的清冷。宫人轻手轻脚走入内殿,为苏菲菲换上早已备好的十二章纹龙袍,金线绣就的龙凤纹样在烛火下流转着璀璨光泽,衬得她眉眼愈发沉稳锐利,褪去了往日的青涩稚嫩,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气度。谢景渊身着玄色绣金龙常服,立于一旁,亲手为她系好玉带,指尖微顿,目光落在她眼底,满是郑重与期许,沉声道:“吉时将至,臣陪殿下入宫,共赴大典。”

秦昭一身银甲,身姿挺拔如松,守在殿外,见苏菲菲走出,抬手示意禁军列队整齐,声线铿锵有力,震彻晨空:“登基仪仗已全部备妥,恭送陛下前往天坛祭天!”苏菲菲闻言微怔,这声“陛下”掷地有声,藏着满心的敬服与护持,让她心头一热,所有的忐忑皆消散无踪,只剩从容与坚定。沈情辞手持祭天祝文,立于仪仗队前,温声道:“祭天诸事皆已就绪,殿下随臣前行便是,莫慌,臣等皆在身侧护佑。”

一行人踏着晨露,缓缓往天坛方向走去。天色渐渐亮起,霞光漫过朱红宫墙,洒在仪仗队的旌旗之上,映得色彩鲜亮夺目,随风飘扬间,尽显庄重。礼乐声缓缓响起,恢弘大气,震彻宫闱,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季若白走在苏菲菲身侧,低声细细叮嘱:“祭天之时需屏息凝神,恪守仪轨,一步不可错。礼毕之后,便随臣等前往金銮殿接受百官朝拜,只需从容应对便可,臣等定会护殿下周全。”顾宴之走在另一侧,脸上带着温和浅笑,语气温润:“朝臣皆已在金銮殿等候,满心盼着殿下登临帝位,共贺新朝开启,人心所向,殿下无需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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