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东宫愁云惨淡(2/2)
顾宴之闻言,抬头看向三人,沉声道:“若是需要人手,东宫的侍卫任由你们调遣,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只求能早日将殿下平安带回。”
慕容瑾也跟着道:“有任何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们。我们都在这里等着,哪怕只是一句殿下平安的消息,也能让我们稍稍安心些。”
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卫快步闯入殿内,神色难掩激动,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主君!诸位大人!有太女殿下的消息了!”
殿内众人骤然起身,脸上满是惊喜与急切。谢景渊闻声,立刻从内室冲了出来,霜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眼底满是焦灼与期盼,快步上前抓住暗卫的手臂,急切地追问:
“殿下在哪?她是否安好?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掌心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疼暗卫的手臂。
“回主君,暗卫已经找到殿下了!”暗卫躬身回禀,语气凝重却又藏着难掩的欣喜,“殿下在逃亡途中恢复了记忆,如今神智清明,只是之前遭遇追杀,重伤加身,体内还中了毒,好在毒素已经清理干净,只是需要在京郊的据点静养一月,暂时不能回宫。
我们已经派御医赶去诊治,御医说殿下无性命大碍,只需安心休养,好好调理,便能痊愈。”
谢景渊悬了五个月的心骤然落地,像是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腿一软险些站不稳,幸好被身旁的秦昭及时扶住。
他闭了闭眼,压抑了五个月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滚烫地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哑声道:
“恢复记忆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境,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喜。
沈情辞抱着孩子,泪水也忍不住滚落,滴在孩子柔软的衣襟上,眼底满是激动与安心。殿内压抑多日的愁云终于彻底散去,空气中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与轻松,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顾宴之轻舒一口气,眉眼彻底舒展开来,笑着道:“总算有好消息了。殿下记起了我们,又能平安养伤,等她痊愈了,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瑞王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殿内的众人,小声问道:“母妃没事吗?母妃记着瑞儿吗?”
谢景渊俯身抱起他,声音里带着久违的笑意,眼底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温柔地回道:“母妃没事,她都记着,记着瑞儿,记着姐姐,记着我们所有人,等她养好了伤,很快就回来见瑞儿了。”
瑞王眼睛一亮,小脸上满是惊喜,小手兴奋地拍着谢景渊的肩头,大声道:“母妃记瑞儿!瑞儿等母妃回来,把好吃的桂花糕留给母妃,还要跟母妃一起玩竹马!”
安公主也凑了过来,小手抓着慕容瑾的衣袖,奶声奶气地附和道:“等母妃,一起玩捉迷藏,母妃藏,我们找!”
孩童稚嫩天真的话语,冲淡了多日的郁结与愁绪,殿内暖意渐生,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谢景渊稳住心神,眼底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稳,沉声道:“据点那边需严加布防,绝不能让越王有机可乘,再伤害殿下分毫。秦昭,你带东宫的精锐人手,暗中守在据点外围,严密监视周围的动静,确保殿下的安全,不许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主君放心,臣即刻安排人手,定护殿下周全,绝不让殿下再受半点危险。”秦昭躬身应下,语气坚定。
顾宴之抱着安辰,轻声道:“我让人立刻备些补身的汤药和食材,挑选些温补易消化的,悄悄送去据点,帮助殿下养伤,尽快恢复体力。”
沈情辞也跟着道:“我去绣些安神的枕套,一同送去。殿下重伤在身,定然难以安睡,绣上些宁神的纹样,再添些安神的药材,或许能让她睡得安稳些,也能让她感受到我们的牵挂与思念。”
慕容瑾点头附和:“我去收拾几件安公主和瑞儿的小物件带过去,比如瑞儿最爱的小拨浪鼓,安公主睡觉时必抱的布偶兔子,让殿下见着孩子们的东西,心里也能安心些,知道孩子们都好好的。”
谢景渊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眼底满是动容,轻声道:“多谢诸位,费心了。我守在东宫,随时等候据点那边的消息,殿下那边有任何动静,务必第一时间传回东宫。”他虽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去据点探望苏菲菲,却也深知据点需避人耳目,若是贸然前往,很容易暴露行踪,引来越王的余党,反而会危及她的安危,只能强行压下满心的牵挂与思念,静候殿下痊愈归来。
几人立刻分头忙碌起来,东宫积压多日的沉闷彻底消散,处处都透着生机与期盼。瑞王拉着安公主在殿内欢快地跑跳,嘴里不停念叨着“母皇快回来”,清脆的童声回荡在殿中,格外悦耳。
谢景渊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霜白发丝下的眉眼终于舒展了些许,五个月的煎熬与等待,终是盼来了向好的曙光,离一家团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京郊的隐秘据点内,陈设简洁却雅致,处处透着安静。苏菲菲靠在铺着软垫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轻薄的锦被,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刚获救时好了许多。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暗卫送来的一方小手帕,帕子上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针脚略显笨拙,线条也不够流畅,却是她从前手把手教谢景渊绣的。
那时他还笑着调侃自己笨手笨脚,绣出来的老虎不像老虎,反倒像只小猫,如今再看这方手帕,却只觉得满心温暖,每一针每一线里,都满含着他的牵挂与思念,眼底的暖意渐渐盛了起来。
云舒坐在她身旁,正耐心地替她削着果脯。他将新鲜饱满的海棠果洗净,小心翼翼地去皮去核,再切成细碎的小块,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惊扰了她休息。“东宫那边一切都安好,”云舒轻声开口,语气温柔,“谢主君虽添了不少白发,却一直稳稳撑着东宫的局面,悉心安抚众人的情绪,日夜守在东宫等你回去,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孩子们也都日日念着你,瑞王殿下总拿着你从前送他的竹马,守在殿门口,说要等你回来一起玩。”
苏菲菲轻笑一声,接过他递来的果脯,含在口中,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慢慢漫开,心底却泛起一阵酸涩:“倒是委屈他了。五个月,他定然熬得辛苦,替我担了这么多事,操了这么多心。”她能清晰地想象出谢景渊日夜操劳、寝食难安的模样,那鬓角新增的霜白发丝,定是为她愁出来的,一想到这里,心底便满是心疼与愧疚。
话音刚落,暗卫轻轻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东宫送来的汤药与物件,躬身道:“殿下,东宫派人送来补身的汤药,还有诸位夫郎精心准备的安神枕套与孩童物件。”
苏菲菲伸手,轻轻翻看起这些东西。那安神枕套是沈情辞的手笔,针脚细密工整,绣着安神的艾草纹样,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可见他花费了不少心思,日日熬夜赶制而成。瞥见一旁放着的小拨浪鼓,她眼底泛起柔光,伸手拿起,轻轻晃了晃,熟悉的“咚咚”声响在静室里响起,那是瑞儿最爱的玩具,从前他总拿着这个拨浪鼓,追在她身后跑。还有一只柔软的布偶兔子,是安公主睡觉时必须抱着的,绒毛柔软蓬松,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淡淡的奶香味,满是孩子的气息。
这些小小的物件,像是一条无形的线,将她与东宫紧紧连在一起,牵动着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她愈发牵挂孩子们,恨不得立刻回到东宫,抱抱他们,亲亲他们。
云舒见她眼底满是思念,温声劝道:“待你伤势好些,身子恢复过来,便能回去见他们了,不急在一时。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养好身体,莫要再让他们担心。”
苏菲菲轻轻点头,压下心底的思念,眸色渐渐沉了沉,语气凌厉起来:“越王此人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如今我侥幸存活,他定然会狗急跳墙,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他的党羽仍在朝中潜伏,隐患未除,若是不彻底清除,日后定会再生事端,威胁到东宫与孩子们的安危。”她抬眼,召来暗卫,沉声吩咐道:
“立刻彻查朝中所有与越王有牵扯之人,无论官职大小,无论出身贵贱,只要牵涉其中,哪怕只是一丝关联,都务必连根拔起,不留任何后患,绝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兴风作浪!”
“属下遵命!”暗卫躬身领命,立刻转身退去,着手安排彻查之事。
苏菲菲靠在云舒肩头,声音轻柔却格外坚定:“此番生死关头,幸好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悉心照料我,护我周全。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已命丧悬崖,葬身谷底。等我回去后,便给你正名,将你纳入东宫,往后我们一同相守相伴,再也不分开。”
云舒身子微微一顿,眼底瞬间泛起红意,喉间微动,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好”。
他掌心紧紧扣住她的手,他掌心紧紧扣住她的手,指尖相扣,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满心都是安稳与暖意。
这段时日的悉心照料、生死与共,早已让他将她深深放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位置,这份深情,早已超越了一切。
东宫这边,谢景渊每日守着据点传来的消息,得知苏菲菲的伤势日渐好转,气色愈发红润,已经能下床缓步走动,甚至能简单吃些东西,霜白发丝下的眉眼愈发舒展,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瑞王每日睡前,都要抱着那只小拨浪鼓,坐在窗边,小声跟母皇说悄悄话,盼着她能早日回来;
安公主也跟着学,抱着布偶兔子守在一旁,奶声奶气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这些稚嫩的期盼,透过暗卫一一传回据点,成了苏菲菲养伤时最温暖的慰藉,也让她愈发坚定了尽快痊愈、早日回宫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