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整治定国公（1/2）

顾宴之当日便揣着满心焦灼，驱车赶往东宫。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声响，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他指尖攥得泛白，满脑子都是妹妹受惊的模样，只盼着能快点见到太女，为妹妹讨回公道。

彼时太女正端坐于东宫正殿，与几位属官商议亲迎仪仗的最终排布，案上摊着密密麻麻的礼制文书，鎏金烛台映得纸页泛着暖光。见内侍通报顾宴之到访，且神色凝重，太女当即抬手屏退众人，声音温和却带着决断：“诸位先退下，仪仗事宜改日再议。”待属官尽数退去，她快步走下殿阶，拉着顾宴之在殿内的锦凳上坐下，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掌心，心头一紧：“怎的这般模样？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婚典筹备出了岔子，还是你与你妹妹受了委屈？”

顾宴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与愧疚，将顾氏在英国公府的遭遇一五一十道来：“今日舍妹应英国公夫人之邀去府中赏菊，中途丫鬟突发腹痛，她去偏院探望时，随行丫鬟竟被蒙面人拽走，定国公的小儿子带着纨绔出现，言语轻薄舍妹，还说我嫁入东宫是攀附，要对舍妹动手。万幸苏文渊公子恰巧路过，挺身而出护住了舍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说着，语气愈发愧疚，眼底满是自责，“都是因我与殿下的婚事，那些人不敢针对东宫，便将怨气撒在舍妹身上，让她受了这般惊吓，是我没能护好她。”

太女闻言，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瞬间翻涌着怒意，周身气场骤然变冷：“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既敢散播‘侧夫’的流言挑拨离间，又敢在英国公府内对魏国公府的姑娘动手动脚，当我东宫与国公府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不成？”她话音落下，殿内烛火似是被气浪拂动，微微摇曳。片刻后，她缓缓平复心绪，抬手轻轻拍了拍顾宴之的手背，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满是安抚：“你莫要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是我没能提前察觉这些宵小之辈的心思，没能护住你在意的人。你放心，今日我便处置此事，定让挑事之人给你妹妹一个交代，绝不让她白白受委屈。”

说罢，太女当即召来羽林卫统领，语气冷冽，字字铿锵：“即刻带人前往定国公府，将定国公之子赵承宇拿下，押至东宫偏殿审讯，问清蒙面人的来历，以及他为何要针对顾二姑娘。另外，拟一道旨意，斥责定国公家教不严，纵容子弟肆意妄为，罚其闭门思过三月，削减半年俸禄，以示惩戒。”羽林卫统领连忙躬身领命，快步退去执行命令。太女并未就此罢休，又对着内侍吩咐：“此前散播我与顾公子婚事流言的宗室子弟，你即刻将其行径整理清楚，禀明陛下，请陛下裁决，绝不能轻饶。”

不过一日功夫，京中的流言便销声匿迹，定国公之子被押入东宫审讯，定国公闭门思过、俸禄削减，定国公府因教子无方颜面尽失，沦为京中世家的笑柄。而那散播流言的宗室子弟，陛下得知其行径后大怒，下旨将其贬至偏远封地，终身不得随意回京。那些曾想借机生事、妄议婚事的世家，见太女如此护短，手段强硬，皆敛了心思，再也不敢有半分异动，纷纷噤声不语。消息传到魏国公府，顾氏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连日来的惊惧烟消云散，提起苏文渊时，眼底的笑意也愈发真切，藏不住的心动与欢喜。

而另一边，苏文渊因两次挺身而出护住顾氏，行事正直果敢，又在与英国公商议城郊水利工程时，展现出过人的才干与通透的见解，将水利方案考虑得周全细致，兼顾农户利益与工程实效，深得英国公的赏识。英国公早已看出他对顾氏有意，又得知顾宴之也认可苏文渊的品性，有意促成两人的婚事，便主动当起了媒人，亲自登门拜访魏国公夫妇，提及苏文渊与顾氏的婚事。

那日英国公身着常服，带着随从来到魏国公府，落座后便开门见山，语气诚恳：“国公、夫人，今日前来，是为小女顾氏与苏文渊公子的婚事而来。苏公子品性端正、有勇有谋，才干出众，又对顾二姑娘真心相待，两次舍身相护，可见其心意。如今太女与顾公子的婚事在即，若能同期促成这桩美事，也是一段佳话。”

英国公刚说明来意，魏国公夫妇便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考量。此前顾宴之已将苏文渊的品性、才华人、家世背景细细告知——苏文渊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曾是地方知县，为官清廉，母亲是绣娘，家风淳朴，他自身勤勉好学，凭借才干入职县衙，一心为民，口碑极好。夫妇二人本就对这个能两次护住女儿的年轻人颇有好感，如今又有英国公作保，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魏国公捋着颌下的胡须，笑着点头：“苏公子品性端正、有勇有谋，做事踏实，又对小女真心相待，若是他真心想要求娶，我们夫妇二人并无异议。只是婚姻大事，需得两情相悦，还需问问两个孩子的心意，不能强求。”

英国公闻言大喜，连忙道：“国公、夫人放心，苏公子对顾二姑娘早已心生爱慕，顾二姑娘对苏公子想必也有好感，只需问问孩子们的意思，定能成这桩美事。”当即派人将消息告知苏文渊。苏文渊得知魏国公夫妇不反对他求娶顾氏，心中又惊又喜，激动得彻夜难眠，连夜备好聘礼清单，清单上的物件皆是实用又贴心的好物，没有奢华的堆砌，满是诚意。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清单登门，亲自向魏国公夫妇表明心意，语气郑重诚恳，眼底满是坚定：“国公、夫人，晚辈真心爱慕顾姑娘，若能娶得顾姑娘为妻，我此生定当以真心相待，护她一世安稳，事事以她为先，绝不让她再受半分委屈，与她共度安稳岁月。”

魏国公夫妇见他态度诚恳，言行举止得体稳重，愈发满意，当即定下了两家议亲的日子，选在三日后的吉日，正式商议婚期与聘礼细节。顾氏得知消息时，正在房里绣送给顾宴之的婚贺香囊，香囊以大红为底，绣着缠枝莲与鸾鸟纹样，寓意吉祥美满，针脚细密，满是心意。听闻苏文渊亲自登门议亲，且父母已然应允，指尖的针脚顿了顿，绣花针轻轻戳在指尖，传来一丝微痒，她却浑然不觉，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从耳尖蔓延至脖颈，眼底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嘴角不自觉上扬，心头像是揣了颗甜滋滋的蜜枣。

议亲的日子定下后，顾氏的心总像浸在蜜里，甜丝丝的，连绣香囊时，指尖的针脚都带着几分轻快，连平日里觉得繁琐的绣活，都变得格外有趣。这日晨起，推开窗便见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又想着城郊静安寺外的桂树该开得正盛，金粟满枝，香气浓郁，便带着两个得力丫鬟，悄悄出了府，往城郊而去——她没说，心里其实藏着几分期许，或许能像上次上香那般，遇上也在城郊巡查民生的苏文渊。

果然，刚走到静安寺外的茶摊旁，便见一道素色长衫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桂树下，正低头与一位老农说着什么，神情温和。顾氏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像是要跳出胸腔，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正是苏文渊。他手中还拿着一卷民生簿册，时不时低头用笔记录几句，阳光透过桂树的枝叶洒在他身上，斑驳的光影落在素色长衫上，竟透着几分温润的暖意，清雅又踏实。

顾氏犹豫了片刻，指尖轻轻绞着裙摆，刚想上前打招呼，却见苏文渊已抬眼望了过来，目光对上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笑了，眼底满是惊喜与默契。苏文渊快步走上前，对着顾氏拱手行礼，语气比往日更显温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顾姑娘，今日怎的有空来城郊？”

“见天气好，便来寺外看看桂树，听说这边的桂花开得正盛。”顾氏脸颊微红，目光落在身旁的桂树上，轻声道，“苏公子是在此处巡查民生吗？”

“正是。”苏文渊扬了扬手中的簿册，笑着解释，“此前与英国公商议的城郊水利工程，近日要动工了，我来问问附近农户的想法，看看工程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田地，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尽量不耽误农户耕种。”说着，他看向顾氏身侧的茶摊，茶摊旁摆着几张木桌，环境清幽，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若姑娘不介意，不如坐下来喝杯茶，等我问完这几位老农，陪你逛逛这城郊的景致？这边的桂树开得极好，还有田间的秋景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