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季若白告白(1/2)
东宫晨暖藏锋芒,夜宴情浓定筹谋
东宫晨光刚漫过琉璃瓦,鎏金瓦当沾着细碎朝露,折射出温润金辉,漫过朱红廊柱,将殿宇染得暖意融融。苏菲菲换了身月白暗绣兰草的常服,衣料轻软贴肤,兰草纹路隐于衣间,低调却藏着雅致,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坠着颗小巧珍珠,走动时轻轻晃动,添了几分灵动。贴身侍从小禄子早已候在廊下,个头小巧,眉眼弯弯,嘴角总挂着浅浅梨涡,手里捧着个绣着朱红“安”字的锦缎小锦囊,见她出来,立刻眉开眼笑迎上前:“殿下,奴婢备了您爱吃的桂花糖、薄荷糕,还有刚温好的酸梅汤,装在锦囊里方便带着,走累了就能歇着吃!”说着手脚麻利地为苏菲菲拢了拢衣领,指尖轻轻抚平衣摆褶皱,细致又妥帖。
另一侧的青禾则身姿挺拔,一身青色劲装衬得她肩背宽阔,眉眼凌厉如锋,腰间佩刀擦得锃亮,刀鞘上的暗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她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动作利落不拖沓,声音清脆利落:“殿下,属下已探查过出宫路线,沿街布防的暗卫都已到位,各街角要道均有值守,可保万无一失。”她是军营出身,因武艺高强、心思缜密被选入东宫,话不多,却每一句都沉稳可靠,目光扫过四周时,锐利得能捕捉到廊下阴影、墙角异动等任何细微声响,将安危二字刻在眼底。
三人悄然出了东宫侧门,刚踏入大街,喧闹的人声便扑面而来——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车马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市井烟火的鲜活。小禄子像只雀跃的小麻雀,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街边的摊子叽叽喳喳:“殿下您看!那家捏面人的张师傅又来了,上次您说他捏的玉兔逼真,耳朵毛茸茸的像真的一样,今日咱们要不要再讨一个?”说着便想拉着苏菲菲上前,手腕刚抬起,就被青禾轻轻按住,青禾眼神示意街角一个背着褡裢、频频瞟向侧门的陌生男子,小禄子立刻会意,吐了吐舌头,乖乖退到苏菲菲身侧,只是目光仍忍不住频频瞟向那些捏得栩栩如生的面人、色彩鲜艳的糖画,满是好奇。
苏菲菲笑着摇头,目光掠过街边热闹景象,缓步走向一家绸缎庄。铺子里香料氤氲,各色绸缎挂得琳琅满目,一位妇人正领着女儿挑选嫁衣,桃红锦缎上绣着缠枝莲与鸳鸯,针脚细密,艳而不俗,母女俩凑在一起比划着裙摆样式,笑得眉眼弯弯,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小禄子凑上前,低声跟掌柜的寒暄了几句,转头对苏菲菲笑道:“殿下,掌柜的说,这两个月来订嫁衣的人家比往年多了三成,都说沾了您大婚的喜气,想讨个好彩头呢!”语气里满是骄傲,仿佛这份热闹都是殿下带来的荣光。
青禾则守在铺子门口,看似望着街景,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耳朵捕捉着周遭异常声响,目光扫过每一个路过的行人。有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朝铺子走来,脚步虚浮,嘴里嘟囔着胡话,她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门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冽如霜,醉汉见状愣了愣,嘟囔了几句便转身离去。待醉汉走远,确认无威胁,她才回头对苏菲菲点头示意,眼神依旧警惕,却难掩一丝柔和——她虽不善言辞,却把苏菲菲的安危刻在了心上,半点不敢松懈。
路过护城河边的茶摊,苏菲菲停下脚步歇脚。茶摊竹椅竹桌,透着质朴凉意,河水潺潺流淌,岸边垂钓的老者静静坐着,孩童在草地上追逐嬉戏,一派岁月静好。小禄子手脚麻利地沏了三杯茶,茶叶舒展,清香四溢,还不忘给苏菲菲的茶杯里加了块冰糖,轻声道:“殿下近日议事辛苦,每日与大臣们周旋,喉咙定不舒服,喝点甜的润润喉,能舒服些。”青禾则坐在对面,目光扫过河边每一处角落,从垂钓老者的鱼竿动向,到嬉戏孩童的跑动范围,都细细打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直到确认四周无任何异常,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温润,却压不下她心底的警惕。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穿着粉色布裙,手里举着一朵刚摘的淡紫色小野花,花瓣带着晨露,怯生生地走到苏菲菲面前,小声道:“漂亮姐姐,给你。”小禄子立刻笑道:“快谢谢小妹妹,真懂事。”苏菲菲接过野花,指尖触到花瓣的柔嫩,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语气温柔:“谢谢你呀,花儿真好看。”让小禄子拿了块桂花糖给她。小姑娘接过糖,蹦蹦跳跳地跑开,笑声清脆如铃。小禄子叹道:“殿下,您看百姓们多爱戴您,这京城的安稳,这百姓的安乐,多来之不易,咱们可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这份好日子。”
青禾闻言,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如铁:“属下誓死守护殿下,守护这京城的安宁,绝不让苏氏的阴谋得逞。”她想起自己家乡曾遭水患,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是朝廷及时赈灾,发放粮草衣物,才救了百姓性命,如今见京城繁华、百姓安乐,更觉肩上责任重大——她不能让苏氏的野心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不能让百姓再遭苦难。
逛到日中,阳光渐烈,三人折返东宫。路上,小禄子捧着刚买的杏仁酥,酥皮香脆,香气浓郁,一边走一边给苏菲菲讲街边听来的趣事,说哪家包子铺的包子皮薄馅大,哪家胭脂铺的胭脂颜色最正,逗得苏菲菲频频发笑,眉眼间的疲惫消散不少;青禾则始终跟在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留意每一个跟随的身影,直到踏入东宫大门,见守卫森严,才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回到寝殿,暖炉燃着炭火,暖意融融。小禄子忙着给苏菲菲倒茶、整理衣襟,嘴里还在念叨:“殿下,明日奴婢再去给您买那家的杏仁酥,今日排队的人太多,只买了一小包,不够您吃的。”青禾则躬身禀报:“殿下,今日沿街无任何异常,暗卫们都已撤回,属下已安排好人手加强夜间值守,重点巡查东宫四周,确保万无一失。”
苏菲菲望着眼前一静一动、一巧一稳的两位侍从,心中暖意融融。小禄子的机灵妥帖、细致入微,总能察觉到她的喜好与疲惫;青禾的忠诚果敢、沉稳可靠,总能为她守住安危底线,二人皆是她前行路上的底气,是她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中,为数不多能全然信任的人。她轻声道:“辛苦你们了,今日陪我出宫,费心不少。有你们在,我很安心。”
小禄子立刻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脸颊泛起红晕,语气雀跃:“能为殿下做事,奴婢一点都不辛苦,开心得很!”青禾则躬身应道:“能为殿下效力,守护殿下安危,是属下的荣幸,属下分内之事。”
夜色如墨,泼洒在东宫之上,琉璃瓦映着月色,泛着清冷光泽。东宫偏殿的烛火摇曳生姿,檀香袅袅,与桌上酒壶散出的酒香交织弥漫,营造出几分慵懒暧昧的氛围。季若白一身玄色劲装,墨发用发带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不羁,腰间佩剑未卸,剑穗随动作轻轻晃动,带着一身江湖的凛冽与洒脱,踏入殿中时,苏菲菲正临窗独酌,月光洒在她身上,衣袂轻扬,透着几分清冷疏离。
“太女殿下倒是好兴致,深夜独自饮酒,倒不觉得孤单。”他声音低沉磁性,自带一股江湖人的放浪不羁,随手解下佩剑搁在案边,剑身与案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毫不客气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喉结滑落,添了几分野性与张扬。
苏菲菲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这位季若白向来行踪诡秘,居无定所,传闻中冷血狠厉,杀人如麻,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阁主,今日竟不请自来,深夜到访东宫。“季先生深夜到访,怕是不止为了喝杯酒吧?”她指尖摩挲着酒杯,杯壁冰凉,语气平静无波,藏着几分戒备。
季若白笑了笑,烛光映得他眉眼深邃,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浓墨:“自然是为殿下而来。江南水患时,苏氏派人暗中刺杀你,是我暗中帮你挡了三波刺杀,保你平安;韦相谋逆,意图夺权,是我递了关键密函,让你提前察觉,顺利平叛;如今苏氏虎视眈眈,在漠北囤积兵力,我的人还在漠北盯着她的动向,稍有异动便会立刻禀报。”他俯身靠近,气息带着酒的烈与独特的冷香,笼罩住苏菲菲,“苏菲菲,我做这么多,不是无缘无故,你该知道为何。”
苏菲菲心头一震,指尖微微收紧,避开他灼热的目光,端起酒杯掩饰心绪,语气疏离:“季先生的恩情,东宫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东宫必有重谢。”她知晓他的能力,却也忌惮他的身份,杀手阁主的立场,从来难以捉摸。
“我要的不是重谢,金银珠宝、权势地位,我从不缺。”季若白伸手,轻轻握住她执杯的手腕,指腹灼热滚烫,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我要的是你。”
他的告白直接而炽烈,带着江湖人的坦荡与霸道,没有半分迂回。苏菲菲猛地抽回手,脸颊泛起薄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却见季若白眼中没有半分戏谑,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认真与执着,仿佛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执念。“你是太女,未来的女皇,执掌天下;我是杀手阁主,手上沾满鲜血,出身江湖。”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坚定,“但我愿意为你放下刀,收敛一身锋芒,护你一世安稳,陪你执掌江山,看这天下太平。”
酒过三巡,暖意上涌,卸下了朝堂的戒备与江湖的隔阂,也驱散了彼此间的疏离。两人从江南水患聊到漠北风云,从权谋算计谈到人间烟火,竟意外地投机。季若白讲江湖的快意恩仇,讲刀光剑影中的肝胆相照,讲归隐山林的自在洒脱;苏菲菲说朝堂的身不由己,说大臣宗室的明争暗斗,说百姓安乐的责任担当。烛火渐渐黯淡,酒壶空了又满,话语多了,心也渐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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