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宫叙暖，暗察宫闱（2/2）

接过密旨的瞬间，她刚要躬身告退，母皇却起身走上前，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肩头，语气柔和了几分，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母亲的温情：“正事说完，随我去看看你夫后，她近日总念叨着你的大婚事宜，日夜操劳，也该让她见见你安心。”

苏菲菲心中一动，暖意涌上心头，颔首应道：“是，儿臣听母皇安排。”

夫后的寝殿暖阁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药香与檀香交织弥漫，沁人心脾。夫后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方绣帕，银针穿梭，上面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纹样，针脚细密，栩栩如生，正是为苏菲菲的大婚准备的喜帕。见母女二人进来，夫后连忙放下绣帕与银针，脸上满是笑意，起身迎上：“菲儿来了？一路过来定是冷着了，快过来暖暖身子。”

苏菲菲走上前，挨着夫后坐下，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暖意与药香，轻声道：“夫后日夜为儿臣的婚礼操劳，费心费力，可要保重身体，莫要累着了。”

“你大婚是皇家头等大事，关乎东宫稳固，夫后多费心也是应当的。”夫后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微凉，却满是温柔与疼爱，“喜服的纹样已经定稿，是你喜欢的暗绣流云配龙凤，首饰也挑选得差不多了，皆是上等玉料打造，再过几日让宫人送去东宫，你看看是否合心意，有不妥之处再改。”

苏菲菲耐心听着，感受着夫后的温情，话锋一转，眼底多了几分审慎与凝重：“夫后，儿臣今日前来，除了探望您，还想问问您，近期后宫之中可有什么异常动静？尤其是与皇姐旧部或宫外官员有牵扯的宫人、嫔妃，是否有不妥之举？”

夫后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你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可疑之处，此前我虽留意到，却未敢贸然定论。前些日子，淑妃宫里的掌事宫女频繁出入宫门，说是采购宫中物件，却总避开内务府的眼线，行踪诡秘；还有几位从前依附过你皇姐的低位嫔妃，近来常私下聚会，躲在偏殿里说话，言语间多有隐晦，像是在打探什么消息，神色也颇为紧张。”

“哦？”苏菲菲眸色一沉，追问：“她们聚会时可有提及具体事宜？或是与宫外哪些人有联络，传递过什么东西？”

“具体的倒不清楚，她们防备极严，身边总跟着人，难以靠近。”夫后摇摇头，语气凝重，“我已让心腹嬷嬷暗中留意她们的动向，只是她们行事谨慎，暂时没抓到实质把柄。本想着等你大婚过后再细查，避免节外生枝，既然你如今在查幕后黑手，这后宫的动静怕是也与此有关，不可掉以轻心。”

母皇坐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脸色微沉，语气带着不悦：“后宫本应清净肃穆，辅佐前朝安稳，竟敢有人暗通宫外逆党，搅乱后宫秩序，实在胆大妄为。”

“多谢夫后告知，这些线索极为重要。”苏菲菲心中了然，后宫与前朝向来盘根错节，相互牵连，幕后黑手定然也在后宫安插了眼线，传递消息、打探动静，“烦请夫后继续暗中留意这些人的动向，若有新的线索，即刻派人告知儿臣。儿臣会让东宫暗卫配合嬷嬷行事，双线追查，定能查清这些人的底细，揪出背后关联。”

“你放心便是。”夫后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支持与坚定，“后宫之事有我盯着，定不会让她们坏了你的大事与婚事，定护你周全。”

随后，夫后又说起为她准备的大婚物件，喜服纹样的细节、配套首饰的款式、婚礼流程的小细节一一细数，语气满是期许与疼爱，暖阁内温情脉脉。苏菲菲耐心听着，指尖摩挲着密旨边缘，趁着夫后说起喜服纹样的间隙，抬眸问道：“夫后，儿臣还有一事想问。兰妃被废后囚于冷香苑，近来可有异常动静？柔妃及宫中其他嫔妃，近日行事又是否安分？”

夫后绣针一顿，眉头微蹙，放下绣绷沉吟道：“兰妃这事倒确实值得留意，她绝非安分之人。她被废后本该闭门思过，安分守己，可上个月我派嬷嬷去冷苑查点日常用度，竟见她屋内藏着不少新制的素色绢帕，上面绣的暗纹，和李家商号的标记极为相似，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更可疑的是，看管冷苑的老太监说，每到亥时左右，就有黑影在苑外徘徊，悄悄扔进去油纸包，嬷嬷趁机搜了她的住处，只找到些碎银和一张写着‘东宫’二字的残纸，问她这些东西的来历，她却只哭着喊冤，不肯多说半句，神色慌张，显然在隐瞒什么。”

提及柔妃，夫后神色稍缓，却仍带着审慎：“柔妃倒是一直低调得很，不与其他嫔妃往来。她本就体弱多病，这些日子更是只闭门在宫中礼佛，说是为你的大婚祈福，保佑你新婚顺遂、朝局安稳。可前日内务府报上来的用度清单里，她宫里这个月的灯油用量比往常多了三倍，夜间常传出轻微的木鱼声，看似虔诚礼佛，可暗探凑近了听，那木鱼声里竟夹杂着模糊的低语，像是在传递什么消息。我让嬷嬷借送补药的由头去看，她宫里的宫女个个神色紧张，眼神躲闪，像是在隐瞒什么秘密，氛围很是诡异。”

至于其他嫔妃，夫后掰着指头细细说道：“除了那些私下聚会的低位嫔妃，其余依附过皇姐的人，近来还总借着赏花、送点心的由头往淑妃宫里跑，往来频繁。淑妃表面上不理世事，潜心礼佛，却暗中给她们分了不少上好的绸缎首饰，像是在拉拢人心。还有两位新晋的美人，家世普通却突然获封，前些日子总借着请安的名义来我宫里，频频打探你大婚的筹备进度，还旁敲侧击追问禁军调动的规矩、东宫的安防部署，倒像是别有用心，目的不纯。”

母皇在一旁听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怒意：“兰妃竟敢暗通宫外势力，柔妃行踪诡秘、疑似传递消息，其余人也各怀心思，拉拢结派，这后宫是越发不太平了，简直是藏污纳垢之地！”

苏菲菲眸色幽深，心中已有了计较，语气沉稳：“看来这些人都没闲着，各有图谋。兰妃被废却还能联络宫外，定是有人在暗中接济、传递消息；柔妃借礼佛遮掩，怕是在与宫外势力互通有无，传递朝局动向；而那些扎堆聚会、拉拢结派的嫔妃，多半是在观望风向，想趁机攀附势力，谋夺利益。”她起身道：“烦请夫后再派心腹嬷嬷紧盯兰妃和柔妃，尤其是冷苑的往来之人、传递的物品，还有柔妃宫中的出宫采买宫女，查清她们的联络渠道；儿臣让暗卫同步追查，内外联动，定能揪出她们背后的关联，查清与李家、苏凌薇旧部的牵扯。”

夫后点头应下，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已让嬷嬷在冷苑布了眼线，柔妃宫里也安插了手脚麻利、忠心可靠的宫女，暗中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一有消息，即刻让她们通过密道报给你，绝不耽误。”

苏菲菲拱手谢过母皇与夫后，心中愈发清楚，这后宫的暗流与前朝的浊浪早已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兰妃的冷香苑、柔妃的佛堂，还有那些看似无害的嫔妃宫殿，处处都可能藏着指向幕后黑手的线索，这场暗战，已然遍布深宫的每一处角落，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