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计(1/2)
苏凌薇在府中暖阁内听闻心腹回报,指尖捻着一枚冰裂纹玉佩,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面,眼底翻涌着阴鸷。得知苏菲菲虽调度五人赈灾,却尚未正式册封谢景渊为正夫、其余四人为侧夫,仅以“协理赈灾”之名差遣,未给足名分与实权,心中顿时燃起一计,目光死死锁定在“沈清辞”三字上,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
“沈清辞……寒门出身,无势无依,身后无勋贵宗室撑腰,也无丞相、将军府的势力背书,偏偏被苏菲菲看中纳入五人之列,正是最易拿捏的软柿子。”苏凌薇指尖划过案上摊开的灾区舆图,指尖落在沈清辞负责的安置点标记上,阴恻恻地笑道,“他根基浅薄,就算栽了跟头,苏菲菲为了自保,为了不被‘识人不明’的舆论裹挟,也未必会倾力相救。只要扳倒他,既能断苏菲菲一臂,又能动摇她的威望,何乐而不为?”
她抬手召来贴身谋士,附耳细细筹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你听着,按我说的步步推进,务必让沈清辞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第一步,让人伪装成沈清辞的远房亲戚,带着一箱‘重金’前往他负责的灾区安置点,声称是来投靠他谋个管物资分发的差事,实则将这笔钱作为‘贪墨赃款’的由头,暗中买通安置点的小吏,散布他‘借赈灾之机敛财、安置亲信’的谣言,先搅乱人心。”
“第二步,从受灾最严重的村落里,买通几个被饥饿与绝望煽动的灾民,让他们在安置点当众哭闹,控诉沈清辞分配物资不公,将优质粮草、御寒衣物都留给‘自己人’,对普通灾民苛待克扣,甚至编造‘因他见死不救,导致自家亲人饿死冻死’的虚假惨状。同时,让人偷偷拍下这混乱场面,制成清晰画像,快马送回京城,散播到市井街巷与朝堂官员府邸,营造‘沈清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假象。”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苏凌薇眼中闪过淬毒般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沈清辞负责灾情统计与物资核算,这是他的核心职责,也是最易下手的破绽。你让人潜入他的临时书房,篡改他的灾情统计册,将受灾人数虚报三成,再把已发放的物资消耗数额改少一半,制造出‘大量物资去向不明’的假象,坐实他贪墨的罪名。另外,伪造一封他写给‘京城友人’的书信,信中故意‘抱怨’赈灾辛苦、苏菲菲刻薄寡恩,甚至‘透露’想借灾情捞一笔就脱身的贪婪想法,然后将书信匿名交给御史台的亲信,让御史台出面弹劾,名正言顺。”
谋士迟疑道:“主子,沈清辞身边有东宫暗卫贴身保护,行事极为谨慎,这般多环节操作,怕是风险不小,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风险?”苏凌薇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正因为有暗卫,才更要做得‘逼真’,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让伪装成亲戚的人故意暴露些许破绽,被暗卫抓住后,受尽‘酷刑’再‘屈打成招’,指认是沈清辞暗中指使他敛财,暗卫的审讯记录反而能成为‘铁证’。至于篡改文书和伪造书信,让你的人伪装成灾区小吏,借每日汇报工作之名趁机下手,暗卫总不能对所有接触沈清辞的公职人员都严防死守吧?只要动作够快、够隐蔽,根本无从追查。”
她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沈清辞是因为出身卑微、野心勃勃,急于攀附权贵却又难耐清贫,才敢在赈灾这种国之大事上铤而走险。到时候,就算苏菲菲想保他,也会被‘寒门子弟不堪重用’‘皇太女识人不明’的舆论裹挟,甚至可能为了撇清关系、稳住自身储位,主动舍弃他。而我,只需在朝堂上‘痛心疾首’地弹劾沈清辞,再提议选派‘出身名门、可靠之人’接替他的职位,既能铲除异己,又能安插自己的人手掌控灾区事务,还能打击苏菲菲的威望,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谋士躬身领命,眼中闪过狠厉:“属下这就去安排,布好天罗地网,定让沈清辞插翅难飞,让苏菲菲有苦难言。”
苏凌薇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眼中满是得意与疯狂。她要让苏菲菲知道,东宫的人,不是她想护就能护得住的;她精心搭建的势力班子,也不是牢不可破的。这场水患,她不仅要搅乱苏菲菲的赈灾大计,还要让她精心挑选的“助力”,一个个变成拖垮她的“累赘”,最终让她众叛亲离,自己则趁机夺回属于自己的储位。一场针对沈清辞的阴谋,在权力的漩涡中悄然酝酿,如毒藤般蔓延,只待时机成熟,便给予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东宫廊柱阴影处,暗卫身形如鬼魅般隐没,指尖捻起一枚传递密讯的银羽,银羽上刻着细微纹路,藏着苏凌薇的阴谋细节。他眸色沉凝,确认四周无人后,化作一道黑影掠出东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宫墙深处,直奔养心殿与太女书房而去。
不多时,御书房内,女皇正翻阅赈灾奏折,指尖划过“灾民安置”四字,眉宇间满是凝重。暗卫单膝跪地,沉声禀报:“启禀陛下,东宫大皇女苏凌薇似有异动,其府中心腹频繁出入灾区方向,言行显露对苏菲菲殿下赈灾事宜的阻挠之意,且暗中谋划针对沈清辞大人,意图栽赃其贪墨敛财,搅乱赈灾大局,借机争夺储位。”
陛下指尖一顿,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继续严密监视,一有新的动向,即刻来报,不得有半分疏漏。”
“是,属下遵旨。”暗卫领命退下。
与此同时,太女殿书房内,苏菲菲正与户部、兵部属官商议赈灾粮款的调度与运输路线,烛火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神色沉稳。暗卫同样及时抵达,单膝跪地,将苏凌薇的阴谋一一禀明,连细节都未曾遗漏。
苏菲菲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停,温热的茶水在盏中轻轻晃动,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如冰棱般锐利,随即又快速恢复平静,仿佛并未受到影响,淡淡吩咐:“知道了。传令下去,加强对赈灾各环节的戒备,尤其留意沈清辞身边的动静,派专人贴身保护,务必防患于未然,不让苏凌薇的阴谋得逞。另外,密切关注苏凌薇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府中来往人员、与外界的书信往来,不可有任何疏漏。”
“是,属下领命。”暗卫躬身退下,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多了几分凝重,属官们面面相觑,皆能感受到殿下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苏菲菲望着案上的赈灾舆图,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就在暗卫退下的瞬间,书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户部主事捧着账簿匆匆而入,脸色凝重得近乎发白,躬身禀报道:“太女殿下,灾区急报!一批赈灾粮在途经清河县时,被当地乡绅借口核验粮食品质截留,至今已耽搁三日,粮站外已有大量灾民聚集请愿,情绪激动,恐生骚乱!”
这话一出,在场属官皆面露惊色。清河县令是苏凌薇生母兰妃的远亲,平日里便与苏凌薇一系往来密切,这截留赈灾粮之举,明眼人都知是冲着太女一系来的,是故意搅乱赈灾大局,嫁祸沈清辞办事不力。
苏菲菲却未动怒,她缓缓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精准点在清河县的位置,语气沉稳如磐,不带半分波澜:“清河县令胆子不小,敢在赈灾粮款上动手脚,是没把朝廷、没把百姓放在眼里。”她转头看向兵部侍郎,语气带着决断:“传我令,命附近卫所校尉带三百轻骑,即刻赶赴清河,只说奉太女令护送赈灾粮,确保粮款尽快送达安置点。若有人阻拦,不必手软,先拘后奏,一切后果由本殿承担。”
兵部侍郎躬身领命:“臣遵旨,即刻传讯。”
苏菲菲又看向身旁的御史中丞,语气郑重:“烦请大人亲自去一趟清河,查核截留粮款的来龙去脉,包括乡绅与县令的勾结、粮款的具体去向,不管牵扯到谁,一律据实参奏,本殿要的是铁证,不容任何人徇私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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