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勋贵承命，重任在肩（2/2）

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慈爱：“娘知道你身负重任，也为你能得陛下器重、为家族争光而骄傲。可再重要的事，也得先顾着身子。陛下赐婚是天大的荣光，眼下更重要的是好好准备嫁妆，调养身心，安安稳稳入东宫，在东宫站稳脚跟。等你熟悉了东宫环境，获得了皇太女的信任，再慢慢处理这些勋贵事务也不迟，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顿了顿，拿起案上的一方素色锦帕，轻轻擦拭着他袖口沾染的墨渍，动作细致温柔：“你性子端方持重，处事公正，这是你的长处，能让勋贵信服。但也正因如此，容易得罪那些圆滑世故、只重利益的人。勋贵之中，多的是投机取巧之辈，你既要秉持公心，坚守原则，也要懂得变通，偶尔留几分余地，别让自己受了委屈，也别让家族陷入两难境地。娘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不少护身的物件，还有你最喜欢的古籍字画、上好的笔墨纸砚，都一并纳入嫁妆，让你在东宫也能有个念想，用着舒心。”

顾晏之心中一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热，语气带着感动：“娘，儿子明白您的心意，您为儿子操劳这么多，辛苦您了。嫁妆的事，有劳您费心了。只是这些勋贵事务，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家关系错综复杂，稍有变动便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儿子实在放心不下，提前筹谋，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应对自如。”

夫人见他态度坚决，知道他心中有分寸，便不再劝阻，只是柔声道：“那也得注意休息，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娘让厨房给你留了宵夜，是你爱吃的莲子百合粥，稍后让墨砚送来。还有，东宫不比府中，规矩森严，人心复杂，与其他几位夫郎相处，要以和为贵，互帮互助，不可意气用事，更不可卷入无谓的纷争。娘不求你功成名就，不求你手握重权，只求你平安顺遂，不受委屈，安稳度日。”

“儿子谨记娘的教诲，定会与各位夫郎和睦相处，同心协力辅佐皇太女，不卷入纷争。”顾晏之深深颔首，心中满是感动。母亲的叮嘱，没有朝堂的权谋算计，没有家族的利益考量，只有纯粹的母爱，如同冬日暖阳，驱散了深夜的疲惫与寒意，让他倍感温暖。

魏国公夫人见儿子仍执着于勋贵名录，指尖还停留在宣纸上，语气便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晏之，娘知道你心思缜密，想提前谋划好一切，但眼下之事，需分轻重缓急。你若连自身的嫁妆与入东宫的准备都打理不好，显得慌乱无措，日后如何让其他勋贵信服于你？如何让他们相信你有能力协调各方利益？”

她伸手将桌上的勋贵名录轻轻合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眼神恳切地看着他：“协调勋贵关系是长远之责，可入东宫是眼前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疏漏。嫁妆不仅是咱们魏国公府的体面，彰显百年勋贵的底蕴，更是你在东宫立足的底气，是你在皇太女心中、在其他夫郎面前的颜面。娘已经让人拟定了嫁妆清单，从金银器皿、绸缎衣料，到你珍藏的名家书画墨宝、先祖传下的珍贵信物，再到各类实用的生活物件，每一件都要精心挑选、妥善安置，既要奢华得体，又要实用贴心。还有代嫁的随从，需选精明能干、忠心可靠、懂宫廷规矩之人，既能照顾你的起居饮食，又能为你传递消息、应对东宫琐事，甚至帮你联络外界勋贵，这些都得你亲自过目定夺，确保万无一失。”

顾晏之看着母亲眼中的期盼与担忧，看着她鬓边悄然生出的几缕白发，心中一软，之前的执着渐渐消散。他知道，母亲的话句句在理，只有先安顿好自身，做好充分准备，才能以从容的姿态面对东宫的一切，也才能更好地履行协调勋贵的重任。他终于点头，语气诚恳：“娘，是儿子思虑不周，只想着履行职责，却忽略了眼前的头等大事。您放心，从明日起，我便放下这些名录，专心筹备嫁妆与代嫁事宜，不辜负您的心意。”

魏国公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眼中满是欣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温柔：“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好了，别再耗着了，早点回房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咱们娘俩一起去库房挑些合心意的物件，把嫁妆清单敲定。”

她转身时，又不忘叮嘱身后的小厮墨砚：“好生伺候公子回房洗漱歇息，再把厨房温着的安神汤送来，切记让公子早些安睡，不许再让他熬夜处理杂事，若他不听话，你便来禀报我。”

“是，夫人，小的记住了。”墨砚恭敬应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晏之捧着母亲递来的那份沉甸甸的嫁妆清单，目送母亲离去，心中暖意融融。他低头看着清单上母亲亲笔标注的备注——“此套和田玉饰色泽温润，衬肤色，东宫宴饮场合可用，显端庄”“笔墨选上等徽墨、宣纸与湖笔，公子平日习字需称手，不可马虎”“先祖传下的鎏金令牌需妥善保管，既是家族信物，亦可应急”，每一笔都饱含着母亲细致入微的关爱，藏着对他的牵挂与期许。

他不再犹豫，将嫁妆清单妥善收好，放入书案抽屉的锦盒中，对墨砚道：“备水，我洗漱后便歇息。”

回到卧房，喝下温热的安神汤，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心底，驱散了熬夜的疲惫。顾晏之躺在床榻上，却没有立刻入眠。母亲的话语、清单上的条目在脑海中盘旋，让他真切感受到，这场嫁妆筹备，不仅是家族体面的彰显，更是母亲为他铺设的东宫立足之路，每一件物件，都藏着母亲的心血与牵挂。

他轻轻闭上眼，心中暗下决心：明日定要好好陪母亲挑选物件，仔细核对嫁妆清单，不辜负这份厚重的母爱。至于勋贵协调的重任，便暂且搁置，等入住东宫、站稳脚跟后，再从容谋划不迟。夜色渐深，一室静谧，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温柔而安宁，顾晏之终于卸下白日的紧绷，渐渐沉入梦乡，为明日的行程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