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国师到来(1/2)

秋夜露浓,寒凉浸骨,清冽的晚风裹着沁人心脾的桂香漫过朱红殿廊,枝叶摩挲间落下细碎声响,扰了夜的静谧。宫人敛声屏气轻步入内,屈膝禀报:“陛下,国师深夜求见,已在殿外等候。”

彼时苏菲菲正陪着谢景渊在寝殿哄苏沅入睡,暖黄烛火映着女童粉嫩睡颜,呼吸均匀绵长,小眉头偶尔轻蹙,模样娇憨可人。闻言,苏菲菲眸色微动,指尖轻轻按住苏沅额前碎发,动作轻柔依旧,声音压得极低:“引国师往偏殿等候,莫要扰了孩子安睡。”待谢景渊轻手轻脚为女儿掖好锦被,她便转身整理了衣襟,独自往偏殿而去。

偏殿内暖炉燃得正旺,火光跳跃间驱散了秋夜寒意,暖意融融。国师一袭玄色道袍,衣袂上绣着暗金色云纹,须发皆白如霜,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指尖捻着一串沉香念珠,闭目静坐于案前,周身透着几分出尘禅意。见苏菲菲推门而入,他缓缓睁眼,眸中似藏着星河万千,微微颔首行礼,语气淡然平和,却隐隐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陛下近来安好,后宫和睦融融,子嗣兴旺活泼,倒是难得的安逸光景,老道瞧着,也觉满心舒心。”

苏菲菲在对面坐定,宫人奉上温热清茶,她指尖轻叩杯沿,茶水泛起浅浅涟漪,目光落在国师身上,开门见山:“国师深夜到访,踏露而来,想必不止是为了叹这宫中秋色。”

国师缓缓颔首,捻动念珠的指尖一顿,语气忽沉,那股神秘之意愈发浓烈,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间:“老道今日前来,只想问陛下一句,还记得当年未登基之前,那场无故痴傻、昏迷半月的旧事么?”

这一问,如投石入静水,瞬间激起千层浪。苏菲菲指尖猛地一顿,杯沿轻响,过往那些模糊破碎的记忆碎片骤然翻涌而来,如潮水般将她裹挟。她垂眸凝思,烛火映着她眼底的复杂情绪,恍惚间,现代的种种境遇清晰浮现——父亲偏心养妹,对她素来冷淡疏离,最终竟联手将她赶出家门,断绝亲缘。暴雨倾盆的夜晚,她独自奔逃在空无一人的街头,雨水模糊了视线,一辆卡车疾驰而来,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再睁眼时,已然身处这女尊王朝,成了昏迷多日才堪堪醒转的玄王。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远在国外的亲哥哥。她出事之时,哥哥尚未归国,未能见上最后一面。这些年身处异世,她时常牵挂不已,哥哥得知她的死讯,定会心急如焚,肝肠寸断。这份跨越两界的牵绊,这份未断的因果,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从未消散。

良久,苏菲菲抬眸,眸色沉凝如深潭,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自然记得,那半月昏迷,于朕而言,是异世新生的开端,怎能忘却。国师既特意提及,莫非知晓其中缘由?”

“天机不可泄露,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国师缓缓摇头,语气愈发郑重,字字句句带着禅意与警示,“但老道略通命理,知晓陛下本非此界之人,现代因果未了,牵绊深重。令堂早逝,未能尽孝;令尊与养妹纠葛未清,恩怨难断;更有亲兄寻你护你之心极重,执念深切,跨越山海也难释怀。只是两界相隔,天道有规,强求无益,若贸然触碰过往因果,恐生变数,扰了此界安稳,也乱了陛下自身命格。”

他望着苏菲菲眼底难掩的牵挂与怅惘,轻叹一声,续道:“陛下如今已登基为帝,守得家国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更有眷属和睦相伴,儿女绕膝承欢,这份圆满来之不易,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分。过往纠葛,不妨暂且藏于心底,莫让旧事扰了当下心神,乱了眼前安稳。待时机成熟,因果自会有解,不必急于一时。”

苏菲菲沉默良久,指尖紧紧攥着杯身,骨节微微泛白,又缓缓松开,茶水的温热透过瓷杯传递到掌心,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与牵挂。现代的委屈与不甘、父亲的薄情寡义、养妹的阴险算计,还有哥哥的无尽牵挂,桩桩件件都刻在心底,如鲠在喉,难以释怀。可眼前的温情与责任更是真切可触,夫郎们的悉心相伴、孩子们的清脆笑语、朝堂的安稳有序、百姓的安居乐业,皆是她穿越异世后拼尽全力守护的圆满,亦是她不愿舍弃的归宿。她抬眸看向国师,缓缓颔首,语气坚定:“朕懂了,多谢国师提点,朕知晓该如何抉择。”

“老道不过顺天而言,尽分内之责。”国师起身,再次躬身行礼,“陛下只需守好这份安稳,护好身边之人,便是最好的归处。老道今日叨扰,就此告退,他日若有异动,自会再来相告。”说罢,便转身缓步离去,玄色道袍在烛火下掠过一道残影,只留满殿沉香与未尽的禅意。

国师离去后,苏菲菲独自静坐于偏殿,烛火摇曳,映着她复杂难辨的眉眼,过往的伤痛与牵挂藏于眼底深处,当下的圆满与责任却牢牢握在掌心。她轻舒一口气,眉宇间的怅惘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君主的沉稳与坚定。既已担起这女尊王朝的君主之责,护好身边之人、守好家国安宁,便是首要之事,过往的跨越两界的纠葛,便暂且搁置,静待天机安排。

不知过了多久,谢景渊寻至偏殿,见她独自静坐,眸底余绪未平,神色间藏着浅浅愁思,便轻步走上前,声音温柔得似能化开寒冰:“陛下在此静坐许久,可是为国师所言之事烦心?他深夜前来,究竟说了些什么?”

苏菲菲回过神,抬眸见是他,眼底的沉凝渐渐消融,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浅笑摇头,语气轻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无关紧要,不必挂怀。夜深露重,寒气渐浓,陪朕回寝殿歇息吧。”

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廊下,铺就一地清辉。二人身影相携,缓缓前行,谢景渊察觉她掌心微凉,便默默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紧紧捂着,传递着暖意,未再多问,只以沉默相伴,给她足够的空间藏起心事。

回到寝殿,苏沅仍睡得香甜,小眉头偶尔轻蹙,似在做着甜美的梦。谢景渊轻手轻脚走到榻边,为女儿掖好被角,动作轻柔细致,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转身时,见苏菲菲倚在榻边出神,眸光放空,眼底仍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浅愁,便缓步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紧锁的眉心,语气满是温软与疼惜:“陛下若有心事,不妨说与臣听,臣虽未必能解得其中难题,却能陪在陛下身边,替陛下分些郁结,总好过独自承受。”

苏菲菲抬眸望他,谢景渊眼底满是纯粹的温软与关切,如春日暖阳,暖意缓缓漫过心头,那些深埋心底的牵挂与怅惘,竟稍稍缓释了些许。她轻叹一声,卸下一身防备,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只是想起些过往的旧事,皆是无关紧要的过往,睡一觉便忘了。”她不愿提及两界穿越的隐秘,怕惊了他,更怕这突如其来的秘密,扰了这满宫的安稳与圆满。

谢景渊顺势揽住她的腰,掌心带着温热的暖意,轻声道:“无妨,臣陪着陛下便是,无论何事,都有臣在。”

一夜安睡,次日晨起,晨光熹微,透过轻薄的窗纱洒入寝殿,暖意融融。苏沅率先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嘴巴一张,奶声奶气地喊着“母皇”,那清脆稚嫩的声音,瞬间驱散了苏菲菲心底残存的些许愁绪。她笑着俯身,将女儿搂进怀里,指尖轻轻捏着她软乎乎的小脸蛋,眼底满是宠溺,殿内很快便满是孩童的清脆笑语,暖意盎然。

白日处理政务时,苏菲菲已全然敛去心神,换上朝服,端坐于朝堂之上,神色沉稳威严,专注于各类朝堂诸事。边境安稳无虞,将士们恪尽职守;秋收顺遂,各州府粮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地方官员勤政爱民,奏折多是报喜之事,少了纷争与隐患。她批复奏折时愈发顺畅,眉宇间满是君主的从容与笃定。

午后休憩时分,秦昭带着苏曜前来探望。小家伙身着短打,身姿挺拔,蹦蹦跳跳地跑到苏菲菲面前,扬起稚嫩却英气的小脸,语气满是骄傲与得意:“母皇母皇,今日秦父君教我练拳,我进步可大了,一拳就能打穿薄薄的木板呢!”

苏菲菲放下手中书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感受到他发丝间的微凉,语气带着关切与宠溺:“我儿这般厉害?真是越来越出色了。只是练拳虽好,也莫要贪多求快,需循序渐进,小心伤了自己的手。”秦昭站在一旁,望着儿子的眼神满是欣慰与骄傲,上前一步补充道:“陛下放心,曜儿性子坚韧,练得格外认真,分寸也拿捏得当,并未逞强冒进。”

正说着,宫人又来禀报,季若白与云舒带着苏清、苏澈前来求见。二人并肩而立,手中各牵着一个孩子,神色温和。苏清性子文静,手里紧紧攥着一幅折叠整齐的画,见了苏菲菲,怯生生地走上前,将画递到她面前,声音轻柔如细语:“母皇,这是清儿画的你,希望母皇能喜欢。”

苏菲菲接过画纸,缓缓展开,只见纸上线条稚嫩却工整,将她端坐朝堂、身着帝袍的模样画得有模有样,眉眼间满是孩童纯粹的崇敬与喜爱,虽笔法青涩,却满是心意。她眼底泛起暖意,笑着揉了揉苏清的头:“画得极好,栩栩如生,母皇很是喜欢,这便挂在书房里,日日都能瞧见,可好?”苏清闻言,用力点头,眼底瞬间泛起光亮,满是欢喜与雀跃。

苏澈素来活泼好动,见姐姐得了夸赞,也不甘示弱,绕着苏菲菲的膝头欢快地跑着,嘴里不停喊着“母皇陪我玩,母皇陪我玩”。苏曜见状,也立马凑了过来,两个小男孩在殿内嬉闹追逐,笑声清脆响亮,满殿皆是鲜活生机。苏菲菲坐在榻上,看着孩子们肆意嬉闹的模样,夫郎们静静陪在身旁,神色温柔,心头满是踏实与温暖,那些关于现代的牵挂与怅惘,暂时被这满宫的温情与热闹深深淹没。

几日后的深夜,国师再次到访,神色较上次更为凝重,眉宇间藏着几分隐忧。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玄色玉佩,玉佩通体温润,触手生凉,上面刻着繁复精巧的纹路,似蕴含着天地玄机,递到苏菲菲面前:“此玉乃上古奇石所制,能稳陛下命格,镇住周身气息,若日后遇有异动,可护陛下周全无虞。老道观天象可知,陛下现代的因果已有微动,似有变数将至,却非此时所能化解。陛下切记,莫要强行探寻过往,切勿逆天而行,守好当下的安稳,便是护好两界的平和,万不可轻举妄动。”

苏菲菲接过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触感温润细腻,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她抬眸看向国师,神色沉凝,轻声问道:“异动?不知是何异动?莫非与现代的亲人有关?”

“天机不可泄,一切自有定数,强求不得。”国师再次摇头,语气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只盼陛下坚守本心,稳住心神,护好身边之人与家国安宁,待时机成熟,所有谜团自会水落石出,因果也能圆满化解。老道此次前来,便是送这玉佩相护,往后若无大事,便不再前来叨扰陛下。”言罢,便躬身行礼,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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