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京城皇宫(1/2)

朝会之上,鎏金殿柱巍峨矗立,投下的森冷阴影交织蔓延,将整座大殿衬得愈发肃穆压抑。

殿内空气凝滞得近乎凝固,沉重得仿佛能攥出水来,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皆是敛声屏气,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有殿外檐角的铜铃偶尔随风轻响,却转瞬便被满殿的沉郁吞噬。

户部尚书沈德自百官队列中缓步走出,躬身叩拜,苍老却刻意拔高的声音骤然打破死寂,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陛下,太女殿下失踪已逾三月,遍寻天下无果,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国不可一日无储,储位空缺日久,恐动摇朝野根基,民心惶惶。臣恳请陛下三思,另立太女,以安朝野人心,稳固江山社稷!”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哗然,原本沉寂的氛围被彻底打破。

几位宗室勋贵对视一眼,立刻应声附和,其中以越王最为急切,他往前踏出一步,躬身启奏,语气中满是故作忧国的急切:

“沈尚书所言极是!太女殿下失踪三月有余,杳无音讯,恐已遭遇不测,凶多吉少。若再这般拖延下去,储位空悬,难免滋生变数,危及国本。臣以为,可在宗室适龄女子中择贤而立,选贤能者继承储位,方能安定人心,稳固江山!”

女皇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玄色龙袍绣着繁复的金龙纹样,金线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冽光泽,愈发衬得她脸色沉冷如冰。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阶下附和的官员,指尖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隐隐凸起,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怒火:

“放肆!菲儿只是失踪,尚未证实身故,尔等便急于另立储君,这般迫不及待,究竟居心何在?”

“陛下息怒!”沈德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执拗,不肯退让,

“臣等并非不敬太女殿下,更非有意冒犯,只是天下安危为重,江山社稷为先。如今边境虽暂得安定,然朝堂之内暗流涌动,宗室势力蠢蠢欲动,若储位空缺过久,难免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恐引发内乱,祸及百姓啊!”

“内乱?”女皇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慑人的威压,让殿内众人不由自主地低头垂目,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朕还在这龙椅之上,还能镇得住这江山,谁敢这般大胆,趁机作乱?菲儿一日不找到,储位便一日空缺!今日起,谁敢再提另立太女之事,一律以谋逆论处,诛灭三族!”

越王心中不服,嘴角动了动,还想上前争辩,却被身旁的丞相用眼色狠狠制止。

丞相深知女皇此刻盛怒,贸然顶撞只会引火烧身,他缓缓走出队列,躬身行礼,语气沉稳缓和:

“陛下息怒,众臣也是忧心国事,一时心急失言,并无他意。不如一面继续加派人手,扩大范围搜寻太女殿下踪迹,绝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一面加强京畿防务,严密监视宗室动向,稳定朝局,安抚民心,双管齐下,既不耽误寻回殿下,也能稳固江山。”

女皇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与担忧菲儿的悲痛。

她何尝不知,众臣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这三个月来,京中流言四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宗室之中更是有人蠢蠢欲动,暗中勾结,若再不采取措施稳定局面,恐怕真的会生乱。

可让她另立太女,她万万做不到——菲儿是她与君后倾尽心血培养的女儿,是她与君后的心头肉,更是她早已认定的唯一继承人,她不信菲儿会出事,更不愿放弃寻找菲儿的任何希望。

“朕意已决。”

女皇缓缓睁开眼,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

“即刻传旨,全国范围内扩大搜寻范围,调动各地官府与暗卫,全力追查太女殿下踪迹。

凡能提供太女殿下有效线索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敢在民间造谣生事、扰乱民心,或暗中勾结、妄图谋逆者,一经查实,诛灭三族,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众臣见状,皆知女皇心意已决,无人再敢提及另立太女之事,纷纷齐声叩拜,恭敬领旨。

朝会散去,文武百官陆续退出大殿,原本喧闹的大殿渐渐恢复沉寂,只剩下女皇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背影孤寂而沉重。

她缓缓起身,疲惫地靠在龙椅上,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憔悴与担忧,连日来的操劳与对菲儿的牵挂,早已让她身心俱疲。

君后闻讯赶来,快步走进御书房,见女皇形容憔悴,眼底布满红血丝,往日的威严之下藏着深深的疲惫,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疼惜。

他轻轻走到女皇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安慰:

“陛下,莫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为重。菲儿吉人自有天相,福泽深厚,定会平安归来,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女皇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沙哑,

“可朝堂之上,人心叵测,宗室之中更是野心勃勃,蠢蠢欲动。若菲儿再不回来,恐怕真的会出乱子,这江山,这东宫,都将陷入危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已下令,让景渊暗中掌控京畿禁军,牢牢守住京畿重地;

让瑾儿严密监视宗室动向,一旦发现有人暗中勾结、图谋不轨,立刻上报。无论如何,我都会守住这江山,守住菲儿的根基,等她回来。”

君后轻轻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与支持:“我与你一同等,无论多久,我们都等菲儿回来。东宫那边有景渊他们照料,孩子们也都安好,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消息传回东宫,殿内众人心中愈发沉重,原本就因太女失踪而压抑的氛围,此刻更是添了几分凝重。

谢景渊独自站在廊下,望着西疆的方向,眉头紧紧蹙起,眼底满是担忧与沉郁。他身形清瘦,墨发间已添了些许霜白,风一吹,发丝轻轻晃动,更显憔悴。

他自然知晓,女皇虽在朝堂上强行压制了另立储君的声音,震慑了一众野心勃勃之人,却难以彻底平息所有人的野心,宗室之中仍有不少人虎视眈眈,若太女再不归来,东宫乃至整个国家,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正君,莫要太过忧心。”顾宴之抱着年幼的安辰,缓步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慰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我们能做的,便是牢牢守住东宫,照料好孩子们,稳住东宫的局面,等殿下回来。只要东宫不乱,殿下的根基便在,那些人便无机可乘。”

谢景渊缓缓点头,转过身看向顾宴之与他怀中的安辰,孩子睡得安稳,小脸蛋粉嫩,眉眼间依稀有菲儿的影子。看着孩子纯真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被坚定取代:

“你说得对。我们守住东宫,守住孩子们,便是守住了殿下的根基。无论朝堂如何动荡,无论那些人如何野心勃勃,东宫都绝不能乱,这是我们对殿下的承诺,也是我们必须守住的底线。”

另一边,朝会散去后,越王与沈德等人刻意借故拖延,避开众人的视线,悄悄齐聚城南一处隐秘宅院。

宅院偏僻幽静,四周草木丛生,不易引人注意,院内堂屋烛火昏暗,跳动的火光映着几人阴鸷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阴谋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真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越王猛地抬手拍向桌案,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出,洒在桌面上,他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苏菲菲失踪三月,多半已是中毒受伤,沦为废人,就算没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陛下却还这般抱着念想不放,执意不肯另立储君。若等她侥幸回来,我们这些人暗中谋划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到时候还有活路可言吗?”

沈德坐在一旁,缓缓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神色凝重,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越王息怒,稍安勿躁。陛下已布下天罗地网搜寻太女,势在必得,我们此刻若明目张胆地与陛下作对,公然反抗,必遭陛下反噬,得不偿失。不如……”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鬼魅低语,

“暗中加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凡找到太女殿下踪迹者,不必带回京城,直接就地灭口,永绝后患!事后再将此事嫁祸给柳家余孽,谎称是柳家余孽报复太女,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既除去了心腹大患,又不会引火烧身。”

“正有此意!”越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语气阴狠地说道,

“我早已安排心腹带领死士,乔装成流民,在城郊及各州府暗中排查,务必找到苏菲菲的踪迹。

苏菲菲中毒受伤,内力损耗严重,定然逃不远,想必就在京郊附近藏匿。只要她一出现,便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不留任何痕迹!”

一旁的礼部侍郎连忙附和,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越王英明,此计甚妙!太女若死,储位空缺,届时我们再联合朝中支持越王的官员,联名举荐越王您的嫡女为新太女,以越王您的势力与威望,定能成功。

只是陛下已派瑾公子严密监视宗室动向,我们的人行事需万分小心,谨言慎行,切勿露出半分马脚,以免被瑾公子察觉,坏了大事。”

“这点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越王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玄黑色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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