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秩序之裁，契约初现（1/2）

那道灰白色的光束，纤细如发，却仿佛凝聚了整个宇宙的冰冷与死寂。它“缓缓”点来，不是因为速度慢，而是因为它所经之处，时间、空间、物质、能量……一切存在都被“冻结”在一种绝对秩序的状态中，失去了变化，也就失去了“快慢”的概念。

叶尘的思维在源匙的拼命守护下，还能艰难运转。他感觉自己就像琥珀中的飞虫，被无形的、至高无上的力量牢牢禁锢，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混沌领域被压缩到了极限，仅仅贴在体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法相凝固在背后，光芒黯淡。手中的源匙嗡鸣到了极致，混沌光华与那灰白光束接触，如同沸水浇雪，疯狂湮灭，根本无法阻止光束的前进，只能稍稍延缓其速度。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绝对地笼罩心头。

这就是“万法之源”的力量吗？跨越无尽时空，仅仅一道意念投射的审判，便让他这个第六转中期的混沌体拥有者，几无反抗之力！

不！绝不能死在这里！

叶尘的灵魂在咆哮！他还有未完成的承诺，还有要守护的人，还有必须打破的枷锁！混沌血脉最深处，那股源自开天战魔的不屈与桀骜，被这绝对的死亡威胁彻底点燃！

“啊啊啊——！！！”

无声的怒吼在灵魂深处炸响！他疯狂地催动着《九转诀》，不顾一切地将所有力量——混沌之力、气血之力、神魂之力，乃至刚刚吸收尚未完全炼化的混沌遗泽——统统注入手中的源匙之中！

源匙的光芒陡然大盛，从混沌色转变为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原始、仿佛蕴含了无限可能的“无”之色！晶石内部，那些天然生成的混沌道纹仿佛活了过来，疯狂流转，构成一幅幅玄奥莫测的图案！

与此同时，叶尘法相核心深处，那枚“归墟之引”印记，也剧烈燃烧起来！它本就是净天盟用以引导他、却也无形中连接了他与“源界归墟”的媒介。此刻，在源匙的全力催动和叶尘濒死意志的冲击下，这枚印记非但没有成为破绽，反而像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将叶尘此刻所处的绝境、他的不屈意志、以及源匙爆发的本源力量，化为一道强烈无比的“信号”，沿着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反向冲入了归墟之地的深处，冲向了那座混沌遗殿所在！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道绝望中的呼唤。

异变，在万分之一刹那发生。

叶尘身后凝固的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缝隙之中，并非归墟的混乱景象，而是那座古朴混沌遗殿的一角虚影！一道微弱却无比精纯、无比古老的混沌气流，如同跨越了万古时光，自那虚影中流淌而出，轻轻“拂”在了那道灰白色的“秩序之裁”光束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仿佛能抹除一切的灰白光束，在被这道古老混沌气流触及的瞬间，竟然……微微偏折了一线！

就是这一线之差！

原本对准叶尘眉心的毁灭光束，擦着他的左额角划过！

“嗤——！”

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叶尘的左额角，连同小片头皮和下方的头骨，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流血，没有伤口，仿佛那里原本就是一片虚无！消失的部分，连同其中蕴含的血肉、骨骼、甚至部分神魂念头，都被那“秩序之裁”彻底“净化”、从存在层面抹除了！

剧烈的痛苦和神魂的缺损让叶尘眼前一黑，几欲晕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凭借着坚韧到极致的意志，硬生生挺住！额角消失处，混沌之力疯狂涌动，试图修复，但那里残留的秩序法则力量顽固无比，修复极其缓慢。

而那道被偏折的灰白光束，射入了后方一片水晶巨柱林。

无声无息。

那片区域，连同数十根高达百丈的水晶巨柱，瞬间化为最基础的、没有任何属性的能量粒子，随后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原地只留下一片光滑如镜、边缘规整到不可思议的圆形“空白”，连归墟之地混乱的法则都暂时无法填补。

这一幕，让正在维持献祭阵法、脸色苍白气息萎靡的四名净天盟武皇，瞳孔骤缩，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主上的‘秩序之裁’……被干扰了？！”

“是混沌遗殿！那股力量……是战魔残留的气息！”

“该死！他竟然能引动遗殿的力量护主？！”

他们惊恐地发现，不仅审判被干扰，他们以精血和寂灭道则构建的献祭阵法，也在那道古老混沌气流出现的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变得极其不稳定，反噬之力让四人伤上加伤。

机会！

叶尘虽然重伤，神魂受创，但禁锢之力因阵法不稳而大减！求生的本能和对时机的把握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源匙……开！”

他将剩余的所有力量，连同额角剧痛激发的凶性，尽数灌入源匙！这一次，他不再试图防御或对抗，而是全力激发源匙的第二个核心功能——混沌共鸣与放大！

“嗡——！！！”

源匙爆发出比之前更加耀眼的混沌光华，但这次的光华不再局限于守护，而是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混沌波纹，以叶尘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急速扩散！

混沌波纹所过之处，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寂灭时空牢笼”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碎裂！归墟之地混乱的时空法则重新涌入这片区域！

与此同时，叶尘背后的法相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重新变得凝实，虽然光芒暗淡许多，但行动已然无碍！

“不好！他要破阵逃走！”暗金长袍强者惊怒交加，强提伤势，就要再次催动灰色水晶球。

“拦住他！”诅咒巫师尖叫，骨杖挥舞，污秽锁链再次从地面窜出。

黑曜石巨汉咆哮着冲来，暗影幻术师也再次隐入虚空。

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