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暗流警告（2/2）

“还有，”岳川补充道，“你身边那个许律师，最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沈墨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有人向我打听过她，问得很细，包括她父亲当年那个案子的细节。”岳川看着他，“保护好她。有时候，攻击一个人，不一定直接冲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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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水寺回城的路上，沈墨把车停在半山腰的观景台。他展开岳川给的那张纸，上面是手抄的几行字：

“2008年，清河市旧城改造项目三标段，中标方‘宏远建设’，实际控制人姜某（姜云帆表弟）。项目审计发现虚增工程量1200万元，但最终处理结果为‘核算误差’，补缴税款了事。时任分管副市长：姜云帆。”

“2009年，宏远建设承建市体育馆项目，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死3人。调查结论为‘操作不当’，项目经理被判刑，公司罚款。但事故后三个月，宏远建设获得开发区300亩工业用地，价格低于市场价40%。”

“2012年，宏远建设注销。原班人马成立‘新城投建筑工程公司’，现为清河城投集团控股子公司。”

纸的右下角，岳川用铅笔写了两个字：“火种”。

沈墨把纸仔细叠好，放进贴身口袋。他知道岳川的意思——这是可以点燃的火种，但一旦点燃，可能烧毁的不仅是姜云帆，还有整个清河官场的某个角落。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

手机响了，是许半夏。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沈墨，有件事得告诉你。今天我查到一个情况，有人以‘社会调查’的名义，在走访我父亲当年那个案子的几个关键证人。”

沈墨握紧了方向盘：“问什么？”

“主要是问当年办案有没有受到压力，判决结果是不是公正……还有，问我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许半夏顿了顿，“我问了其中一个证人，对方说是‘省城来的调研人员’，但拿不出任何单位证明。”

“保护好那些证人。”沈墨说，“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最近尽量别单独外出，有事随时联系我。”

“我知道。”许半夏沉默了几秒，“沈墨，他们开始碰我，说明……”

“说明他们在我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沈墨接过话，“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他们不敢直接动我，坏事是他们会不择手段。”

挂断电话后，沈墨在车里坐了很久。山下的清河市笼罩在午后的薄雾里，那些高楼大厦、街道车流，此刻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刚到清河时，站在市委大楼前的情景。那时候他满怀理想，以为只要把事做好，就能改变什么。三年过去，他确实改变了一些东西——示范区建起来了，重工转型了，营商环境改善了。但他也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权力的游戏、利益的交换、人性的复杂。

顾晓梦说得对，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进攻，是防守。岳川也说得对，要让对方不敢碰自己。

可防守不是退缩。真正的防守，是让自己强大到无人能撼动。

沈墨发动车子，驶下山路。回城的路上，他做了几个决定：

第一，明天开始，对发改委所有重点项目进行三轮交叉审计，邀请省里专家参与，全程公开可查。

第二，让姐夫张成把公司所有账目再请专业机构审计一遍，确保绝对干净。

第三，约周伟见面，加快推动示范区跨区域监督机制的建立——让临港也有权监督清河的项目，反之亦然。互相制约，才是最安全的。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要开始认真考虑和许半夏的关系。如果连累她成为攻击目标，那他的退缩就毫无意义。

车子驶入市区时，天色已近黄昏。沈墨看了眼后视镜，一辆黑色轿车从下山就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没有加速，也没有减速，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平稳地驶向市委大院。

有些战斗，注定要在暗处进行。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在黑暗降临前，把盔甲穿好，把刀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