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岳川的提点:县志办里的“边缘智囊”(1/2)

县志办藏在县委大院最后面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墙皮有些剥落,透着年久失修的沧桑。与前面办公楼的繁忙喧嚣相比,这里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

沈墨敲开挂着“副主任”牌子的房门时,岳川正伏在一张堆满泛黄卷宗的宽大桌子上,用一支狼毫小楷,在摊开的稿纸上缓慢而认真地誊写着什么。房间里弥漫着旧纸张、墨汁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混合的气息。

“岳主任?”沈墨出声。

岳川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清来人,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放下笔,指了指桌前的旧藤椅:“沈博士,坐。”

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仿佛早就料到沈墨会来。

“岳主任,谢谢您的短信。”沈墨坐下,开门见山,“您说的‘懂水势’,我不太明白,还请指点。”

岳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角的搪瓷缸,慢悠悠喝了一口,反问道:“你的报告,数据扎实,推演也合理。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薛伟宁可冒着山区出事的风险,也要死保城区工程?”

沈墨沉吟:“政绩显眼,见效快。”

“只对了一半。”岳川摇摇头,“城区工程,涉及招标、采购、施工,链条长,环节多,里面的‘水’就深了。而且,稳住县城,就稳住了基本盘,上面领导看得见,舆论关注得到。山区?天高皇帝远,就算真出了问题,也可以用‘自然灾害’、‘历史遗留’来搪塞,问责的板子打下来,也轻得多。”

他顿了顿,看着沈墨:“你只看到了水的流向,却没看清水下的礁石和暗流。你这股新来的‘清水’,想一下子冲垮人家经营多年的‘水道’,可能吗?”

沈墨默然。岳川的话,剥开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露出了底下赤裸的利益算计和官场逻辑。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谁让你眼睁睁看着了?”岳川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淡然,“水势大,正面硬抗会被冲走。但你可以另开一条小渠,哪怕细如发丝,只要方向对,持续不断地流,未必不能浸润一方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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