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对峙朝堂显真章（2/2）

虞嵩瘫坐在地，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官袍领口。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辩解的话都被堵得死死的——沈序的实证像一张密网，将他的谎言牢牢困住，连一丝挣扎的缝隙都没有。

“陛下，臣还有一证！”苏微突然想起什么，从算筹盒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臣昨日从司天监算科借来的《星象推演表》，上面有虞监副亲信李三的演算痕迹——您看这里，他算的心宿二位置本是‘东三度’，却被人用墨笔改成了‘重合’，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内侍将纸呈给李珩，李珩仔细一看，果然有明显的涂改痕迹，旁边还有李三的私章印记。他猛地将纸摔在虞嵩面前，厉声喝道：“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虞嵩浑身颤抖，突然扑向沈序，却被萧彻的亲兵死死按住。他嘶吼道：“沈序！你毁我前程，我跟你没完！二皇子不会放过你的！”

“二皇子？”李珩眼神一凛，“此事还与二皇子有关？”

沈序躬身道：“陛下，臣暂未拿到实证，不敢妄言。但虞监副与二皇子过从甚密，此事恐非虞监副一人所为。”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启禀陛下，萧将军麾下亲兵在司天监外抓获两名试图销毁证据的小吏，现已押至殿外！”

萧彻上前一步：“陛下，此二人乃是虞嵩的亲信，臣怀疑他们知晓更多内情。”

李珩眼中闪过厉色，沉声道：“带上来！今日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两名小吏被押进殿内，一见到满朝文武与震怒的皇帝，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陛下饶命！是虞监副让我们销毁假星图和篡改记录的草稿，还说事成后给我们百两白银……”

虞嵩面如死灰，瘫倒在金砖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百官看着这一幕，再也无人敢为他辩解——实证在前，人证确凿，就算是再顽固的守旧派，也不得不承认，沈序的观测记录，比司天监的“正统数据”可信百倍。

沈序站在殿中，望着窗外渐渐升高的太阳，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工坊里匠人们打磨窥管的日夜，想起老农们守在观测点的寒夜，想起苏微用算筹推演到深夜的身影——这些看似平凡的努力，最终汇聚成戳穿谎言的力量，这便是实证的分量。

李珩看着殿内的乱象，又看了看沈序手中的观测记录，突然长叹一声：“朕今日才算明白，所谓‘正统’，不在于器物传承多久，而在于数据是否真实；所谓‘天命’，不在于星象如何变化，而在于是否民心所向。沈卿，你用民间的‘粗陋’仪器，测出了比司天监更真的星象，也测出了民心的分量啊！”

他顿了顿，高声下令：“将虞嵩及其亲信打入天牢，彻查此事！沈序、苏微，即刻接管司天监，重新核验今日星象记录，务必给朕一个清清楚楚的结果！”

“臣遵旨！”沈序与苏微齐声应道，声音清亮，响彻整个太和殿。王二柱站在一旁，兴奋得攥紧了手里的窥管，恨不得立刻跑回工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匠人——他们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那些不起眼的铜管子，真的在朝堂上，为自己争回了一口气。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序与苏微身上，也洒在那些记录着真实数据的麻纸上。太和殿内的争执虽已平息，但一场以实证为基的历法革新，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沈序知道，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