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匠人联盟扩规模(1/2)

汴梁城的晨钟刚敲过七下,匠人联盟总坊的朱漆大门就被推得吱呀作响。来自陇右的石匠马老三扛着磨得锃亮的錾子,身后跟着五个徒弟,裤脚还沾着西北的风沙:“劳烦通禀,俺们是来入盟的!听说这儿能教新手艺,还能让匠人挺直腰杆做人?”

门房老张头笑着迎上来,往坊内一指:“客官里边请!今儿已是第三拨来入盟的匠人了——自打沈经略使在江南把水利技术传开,咱联盟的门槛都快被踩平咯!”

此时的总坊内,早已是人声鼎沸。原本京郊那处仅容数十人的小工坊,如今已扩建成占地十亩的大院落,青砖铺就的场地上,木匠在刨木,铁匠在锻打,陶匠在揉泥,各式工具碰撞声交织成雄浑的乐章。正中央的高台上,挂着沈序亲笔题写的“匠心载道,实证安邦”八个大字,墨迹遒劲,看得马老三这类老匠人眼睛发亮。

联盟管事钱琛正拿着名册核对信息,见马老三一行人进来,连忙放下毛笔:“马师傅可是陇右有名的石匠?前几日西北分坊来报,说您打造的坎儿井石井圈,比旧的结实三倍,沈经略使在西南还特意提过您的手艺呢!”

马老三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搓着粗糙的手掌:“那都是瞎琢磨的。以前在士族家做工,做再好也被骂‘贱役’,如今听说联盟里匠人能评等级、拿俸禄,连俺那在私塾打杂的小孙子,都能跟着学算学,俺就是爬也得爬来!”

这话戳中了在场匠人的心声。几个刚从江南赶来的陶匠附和道:“可不是嘛!以前给沈万山家烧陶,稍有不慎就扣工钱,如今在联盟陶窑,烧出好衬板还有奖金,连知府大人都亲自来慰劳!”

钱琛指着场边的告示牌:“诸位请看,咱联盟如今在全国已有四十二个分坊,北到辽东,南至琼州,西达西域,都有咱们的匠人在修水利、造农具。入盟后,每人都有‘匠籍凭证’,凭这个能在各地分坊领物料、学技术,家里孩子还能进实证司办的算学馆,再也不是以前那‘匠户世代为奴’的光景了!”

说话间,一阵马蹄声传来,王二憨骑着匹枣红马,扛着新改良的探水夯闯了进来,夯杆上还挂着两串江南的鱼干:“钱管事!俺从太湖赶回来啦!沈先生让俺捎信,说西南缺修水库的石匠和造水车的木匠,让联盟赶紧调人过去!”

他一眼瞥见马老三的錾子,眼睛一亮:“这位师傅,您这錾子够锋利啊!西南的山石硬得像铁,正需要您这样的好手!”马老三没想到刚入盟就有差事,连忙拍着胸脯:“俺们陇右石匠,凿山开石最在行,啥时候动身都行!”

王二憨的到来让场面更热闹了。他把江南的稻渔共生技术讲得绘声绘色,说到自己帮着看管鱼苗差点踩坏稻苗的糗事,引得众匠人哈哈大笑。钱琛趁机道:“如今联盟规模大了,得立些规矩才行。咱们效仿沈经略使的实证之法,制定了《匠作规范》,里面写着各工种的技术标准、工钱等级,还有奖惩制度,大伙儿都来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规范牌前很快围满了人。有老木匠提出:“以前做水车全凭经验,有的做得沉,有的转得慢,该定个统一的尺寸才好。”立刻有年轻木匠附和:“沈先生教过算学,咱们可以用算筹算出水轮的大小,这样做出来的水车效率都一样!”岭南来的陶匠林阿婆则说:“烧陶的火候最难掌握,能不能把沈先生说的‘测温法’写进去,用陶片颜色判断火候,省得新手走弯路。”

钱琛一一记下众人的意见,笑着说:“这规范就是要集大伙儿的智慧,咱们匠人联盟,不是靠哪一个人厉害,是要让所有匠人都能把手艺练好,把日子过好。”他指着高台上的匾额,“‘匠心载道’,这道就是实证之道,就是为民之道。”

为了让各地匠人尽快熟悉新技术,联盟特意在总坊设了“传艺堂”,每天都有经验丰富的匠人授课。马老三白天跟着江南木匠学做水车的木轴,晚上就教年轻匠人凿石头的技巧;林阿婆把岭南的釉彩技术教给北方陶匠,又从徐州陶匠那里学来烧制水利衬板的法子,改良出的陶瓦又轻又结实。

这天传艺堂里,王二憨正拿着探水夯给匠人们演示怎么测水脉,突然被一个年轻石匠问住:“王巡检,这夯杆在石头地里戳不动咋办?”王二憨挠了挠头,拍着夯杆道:“俺还没遇到过戳不动的石头!”话刚说完,就被钱琛笑着瞪了一眼:“别光说大话,咱们匠人要讲实证,得琢磨个解决办法。”

没想到这话真把王二憨激住了。他抱着夯杆在工坊里琢磨了三天,最后请铁匠把夯头改成了螺旋状,又在杆上加了脚踏板,试的时候一踩踏板,夯头就像钻子似的钻进石缝里,引得众匠人齐声叫好。沈序收到消息后,在回信里特意写了句:“二憨虽憨,其心在匠,此乃联盟之幸。”

联盟的壮大不仅让匠人受益,更成了朝廷推行新政的得力助手。李珩下旨,将匠人联盟纳入实证司管辖,每年拨给专项经费,还允许联盟在各州府征用闲置土地建分坊。宋廉作为实证司副使,更是天天泡在总坊里,和钱琛一起规划技术推广的路线。

“如今北方要修水渠,南方要造纺车,西南要建水库,全靠联盟的匠人撑着。”宋廉拿着舆图,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分坊标记,“当年沈卿在京郊建第一个工坊时,谁能想到如今能发展成这样?”钱琛感慨道:“这都是因为沈先生给了匠人尊严。以前匠人是士族的私产,如今是朝廷的功臣,谁能不拼命干活?”

匠人地位的提升,在汴梁城里随处可见。以前匠人出门都不敢穿新衣服,怕被士族子弟嘲笑“贱役也配穿绸缎”,如今街上常有匠人穿着朝廷发放的“匠作袍”,腰里别着工具,百姓见了都主动问好。有个做家具的木匠,以前给官员家做工连正门都不让进,如今官员们都亲自上门请他做新家具,还客气地称他“李师傅”。

更让匠人们振奋的是,朝廷设立了“匠作郎”的官职,专门授予技术精湛的匠人。第一批受封的就有周师傅、马老三和林阿婆,李珩还亲自在金銮殿上召见他们,赏了绸缎和白银。周师傅捧着圣旨,老泪纵横:“俺爹做了一辈子陶匠,临死都不敢说自己是匠人,如今俺竟能面见陛下,这都是托沈先生和联盟的福啊!”

消息传到江南,湖州的张老爹特意带着百姓给当地分坊送了块“泽被乡邻”的牌匾。他看着工坊里忙碌的匠人,对身边的儿子说:“以后别老想着种地,要是能进联盟学门手艺,比啥都强!”如今江南的年轻人,都以能进匠人联盟为荣,有的甚至从十几里外赶来拜师学艺。

为了选拔优秀匠人,联盟举办了第一届“匠心大赛”。比赛当天,汴梁总坊人山人海,李珩和宋廉都亲自前来观赛。赛场上,木匠比做水车,铁匠比打农具,陶匠比烧衬板,连王二憨都报名参加了“探水”比赛,抱着他的新夯杆,把赛场周围的土地都戳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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