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夺嫡余波埋新局(2/2)
“这算学真是神了!”一个老农捧着算好的灌溉表,“按这个法子,今年至少能多收两成粮!”
这话传到楚王耳朵里时,他正对着贡品短缺的账册生气。长史小心翼翼地说:“殿下,百姓们都在夸算学署的学子,说比咱们派去的农官管用多了。”楚王沉默半晌,扔了账册:“让学子们……进府来。”
与此同时,北境的萧彻也用了个巧法子。他让算学署的学子帮士兵算军饷、算粮草消耗,原本混乱的军帐账目变得条理清晰,士兵们再也不用担心军饷被克扣。几个反对的武将见士兵们都支持算学,也只好松了口,允许学子留在军营。
“还是萧将军有办法!”王二柱在信里看到这消息,兴奋地拿着算筹在司天监院子里比划,“俺就说算学能收服这些武将,你看,军饷算得明白,他们就没话说了!”他比划得太投入,算筹飞出去,正好砸在进来的苏微头上。
“你这‘算学武将’,倒是先学会准头再说。”苏微捡起算筹,递给他一封密信,“锦衣卫在西市抓了个送信的,信是给二皇子旧部的,上面写着‘藩王松动,可图大事’。”
沈恪接过密信,字迹娟秀,却透着阴狠。他认出这是前礼部尚书刘渊的门生写的——刘渊流放前,偷偷将几个亲信安插在边境的驿站,没想到还在暗中活动。
“看来夺嫡的余波,还没彻底平息。”沈恪将密信烧掉,“萧将军在北境盯着藩王,苏大人追查二皇子旧部,咱们算学署做好自己的事——数据越准,他们就越没机会兴风作浪。”
转眼到了孟夏,京城的石榴花红得似火。司天监的了望台上,观测数据堆成了小山,各地算学馆的报喜信也源源不断——江南的粮产比去年增了三成,北境的军饷损耗降了五成,西南的水患因为提前预警,没有造成损失。
萧彻从北境回京,一身征尘未洗就爬上了望台:“沈大人,好消息!安王主动请求在封地建算学馆,还说要让自己的儿子去算学署求学!”
“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沈恪笑着递给他一杯茶,“苏大人那边呢?”
“二皇子的旧部抓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漏网之鱼逃到了边境。”苏微走上了望台,手里拿着新的观测数据,“只是边境传来消息,前礼部的一个小吏,最近总在驿站徘徊,像是在等什么人。”
三人凭栏远眺,京城的轮廓在夕阳下格外清晰。算学署的学子们在院子里敲打算筹,声音清脆;锦衣卫的马蹄声从街上经过,沉稳有序;远处的军营里,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充满活力。
“实证之路,虽已初见成效,但前路仍有荆棘。”沈恪的目光扫过远处的群山,那里有边境的烽火,有潜藏的暗流,“宗室的猜忌、旧臣的反扑、未知的风险,都在等着我们。”
“但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萧彻拍着他的肩膀,“有陛下的信任,有百姓的支持,还有咱们这伙人的本事,再大的荆棘也能踏平。”
苏微点头,指尖划过观测仪上的刻度:“锦衣卫会是实证派的刀,任何敢阻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二柱不知何时也爬上了了望台,怀里抱着刚算好的军饷账册,大声道:“还有俺!俺的朴刀和算筹,都能护着算学馆!谁要是敢来捣乱,俺先算得他倾家荡产,再砍得他落花流水!”
三人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夕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司天监的观测仪、算学署的灯火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凝固的画卷。
此时的边境驿站,一个穿着皂衣的小吏正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塞进驿站的墙缝里。他是前礼部尚书刘渊的门生,也是文官集团最后的残余势力。信上用朱砂写着八个字:“实证当道,静待时机”。
夜幕降临,驿站的灯笼亮起,照亮了墙缝里的密信。一阵风吹过,灯笼摇曳,将影子投在墙上,像是蛰伏的野兽。远处的草原上,马蹄声隐隐传来,是北境的游牧部落正在迁徙;南方的江面上,粮船穿梭,算学署的观测点灯火通明。
司天监的了望台上,沈恪熄灭了最后一盏灯。他知道,今夜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夺嫡的余波、旧臣的反扑、藩王的异心,都在暗处酝酿着新的风暴。但他更清楚,只要坚守“实证利民”的初心,只要身边这些伙伴还在,只要算学的光芒还在照亮大地,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平不了的乱。
王二柱抱着算学手册,在了望台的角落里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盈不足术”的口诀;萧彻靠在栏杆上,手里握着北境的军报,目光警惕地望着北方;苏微站在楼梯口,锦衣卫的暗号在她指尖划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月光洒在司天监的观测仪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这光,照亮了账册上的每一个数据,照亮了京城的每一条街道,也照亮了大靖未来的路。而那封藏在边境驿站墙缝里的密信,正等待着它的接收者——一场新的较量,已在无声中拉开序幕。
(第一百章 完)